再有40集就完美了
新京报:徐克导演的《七剑》你看过了吗?
梁羽生:电影我还没有看过,电视剧《七剑》看过一些。(你觉得还满意吗?)电视剧不错,大框框是我原来的,里面有一些变动,后来我就看懂了,因为我看的40集是前半部,应该相当于前传,还应该有后半部。
新京报:就目前看到的部分来说,你觉得徐克导演眼中的《七剑》和你笔下的《七剑》一样吗?
梁羽生:前面增加了很多情节,楚昭南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原著开头他是正面人物,后来写他的个人主义,走向叛徒的路子,现在这个人物身上多了一些悬疑。 如果只是这样就完了,那和原著确实有很大不同,他改的情节比较多,书里面还有主要情节没有发挥出来,现在只能打65分,但是它后面还有下半部,假定再有40集就完美了,可以打85分或者90分,16年后的故事就正好接上了。现在前半部还有一些情节没出来,看他后面怎么搞。
新京报:你觉得徐克在电视剧中有什么创新的地方吗?
梁羽生:电视剧《七剑》确实用了一些新的手法,比如镜头上的表现,想象出某一种东西,镜头一下子转到过去的回忆,展现了另外一种的可能性。
我对《七剑》的期望很高
新京报:徐克导演表示,他在楚昭南身上希望更多体现出人性善恶之间的挣扎,你自己是怎么理解这个人物的?
梁羽生:楚昭南是一个人的转变,他有很多种方式,书里面写他主要是个人主义,楚昭南还是有他的骄傲,最后是一种命运悲剧,往往想做好事,但最后做成的是坏事,现代人有好多人也会有这种经历。戏里面补充了一些情节,大时代文化背景不同,往往碰到很多现实问题,人在时代大转型中的变化是自由的,关键是看自己怎么变。
新京报:电视剧《七剑》中的两个姑娘飞红巾和纳兰明慧是性格完全不同的女孩,一个是敢爱敢恨,一个是温柔善解人意,你自己更偏爱哪种女孩?
梁羽生:我还是会比较喜欢明慧,(但是飞红巾的个性更强一点)爱情这种东西可能是需要个性,但是以我的性格是受不了飞红巾的。我以前说过,爱情是可以分为四种的,第一种是分开片刻都不行;第二种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一种可能更重视精神层面的交流;第三种是只要月亮15天圆一次,那么其他的时候不圆也就不在乎了,这种爱情其实还是有条件的,因为月亮还是要皎洁你才会什么都愿意做,但如果这个女孩子不是那么纯洁了你还要不要她;第四种是“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这种情况可能在现代年轻人中比较多。
新京报:那你自己比较欣赏的爱情是哪一种?
梁羽生:第四种我是不能接受的,第一种也不能,第二种和第三种还可以。
新京报:你最满意的是哪一部作品的改编?
梁羽生:我对电视剧《七剑》的期望很高。
新京报:电视版《七剑》对于你原著的改动这么大,你真的不会在意吗?
梁羽生:小说和影视作品是两回事,影视作品是集体创作,虽然导演是最主要的,但是它是多方面的艺术结合,小说是作者本人的创作,自己的思想技巧在里面的成分很多。
单纯作为小说,可能在艺术上的追求会比较高,对于徐克的改编,我是可以接受的。我尊重他的改编,虽然与原著有比较大的不同,主要还是要看他的下半部。
不能以我自己的喜好要求别人一定要怎样。(有没有底线的要求?)我的底线就是人,人是最重要的,是本位。你在采访提纲里不是有一个问题提到对于“武侠”的理解吗?我认为,“侠”就是争议的行为,是以大多数人利益为主的行为。
“剑”比较有贵族气
新京报:《七剑》是用七把“剑”来贯穿整个故事的,为什么会选择“剑”这种武器,“剑”在你看来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梁羽生:“剑”在中国是有特别意义的,可以作为中国文化的代表事物,和围棋的感觉是一样的。中国文学中有很多关于“剑”的历史故事,鲁迅还写过《铸剑》。“剑”比较显得有贵族气,它还有一种灵气,是有灵性的事物。在我的原著《七剑》中,其实还是以人为主,至于“剑”是不是有它的性格可以再研究。有一种说法是,七种剑七种性格,人剑合一,这种想法比较新鲜,但我还是以人为主。我给你讲一个笑话吧,你知道在英文26个字母里哪个单词最厉害吗?是S,因为它是sword(剑),而word其实是可以展现一个人的思想,前面加上一个S就是“剑”了。
新京报:对于徐克导演的《七剑》你认为有什么遗憾的地方吗?
梁羽生:遗憾的地方要看了下半部才知道。他的这部中有一些情感矛盾在其中还没有展开,我自己对于这部小说还是有点野心的。那时中国的小说有两本最流行,一本是《牛虻》,一本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两本书对我都有影响,我当时想的是要写中国的《牛虻》,主要是用它的精神,有一些意识流,包括叛逆的东西,这些东西现在我还都没有看到,要等到下半部。
目前我能说的是,《七剑》在商业上可以说是成功的,在细节上有不少新的东西,另外就是情节更丰满、更贯通了。其实电视剧《七剑》还没有真正碰到《七剑》的故事,很多情节发展还是天山系列,包括《白发魔女传》和《塞外奇侠传》。
新京报:其实对于你的作品,一直也有人认为,你的故事主题一般都是国家安定、民族团结这些比较“正”的设置,你觉得这是你所看重的风格吗?
梁羽生:有些人说我好像是有些古板,老讲一些国家民族、使命感啊,让人有点讨厌,但是我想讲人性难道就不能讲国家民族吗?这些难道就不能写出人性吗?这其中也有一些有乐趣的东西,比如一个人追求一个女孩,后来会觉得他的朋友可能更适合这个女孩,现代可能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了,在我那个时代这种事情是有的,那个时候的人对理想更尊重一些,现在很多人一谈到理想主义就笑,这个我不认同。(记者刘玮) (责任编辑:董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