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2月至2006年1月，Discovery（探索频道）在北京、上海和广州开展了“Gottoknow”（就是想知道）的大型主题巡展，在三地引起相当大的反响，也吸引着人们关注这个世界级纪录片制作、传播机构。1985年开播的Discovery，进入中国也已经整整10年。

　　“探索”中国十年

　　1995年

　　Discovery在中国香港开播，2000年又以引进节目的形式在中国内地播出。目前，Discovery共有4个品牌的节目时段向全国20多家电视台播映。

　　2000年

　　Discovery与京文唱片签订3年的协议，代理它100多个节目在内地的发行。在不到一年半的时间里，售出了100多万张正版VCD.

　　2002年

　　Discovery开始的“新锐导演计划”在中国连续进行了3届。

　　2005年

　　Discovery再次与京文签订为期7年的合作协议，代理它近400个节目在中国内地的发行。

　　2006年1月

　　Discovery在北京、上海和广州三地以“gottoknow”为主题展开大型巡展。

　　Discovery的世界之旅

　　23年，160多个国家

　　1982年，约翰·亨德瑞，一名毕业于亚拉巴马大学的年轻人，与其妻弟合伙创办了美国第一个专门播放纪录片的有线教育电视网，并获得成功。后来，一部追寻宇宙演变的电视系列片《宇宙》启发了亨德瑞，他决心自己开办一个电视频道，专门播放和制作有关科学技术、自然、历史、世界文化和人类探险的纪实性节目。他给这一频道取名为“Discovery”，意为发现过去，探索未来。

　　1985年，约翰·亨德瑞投资2500万美元，通过Galaxy1卫星，把他的电视信号送入太空，Dis鄄covery正式开播，当时大概有15万个订户。到1986年年底，订户数已经达到700万。1994年，它在亚太区开播。现在，Discovery拥有12个专业频道，约4000名员工，节目信号遍及全球160多个国家和地区，累计订户已逾13亿。

　　Discovery的成功之道

　　一切以商业化为本

　　和中国的纪录片业相比起来，Discovery的成功之道可以概括为———“娱乐为本，规模取胜，商业化操作”。

　　Discovery对外宣传的口号是infortainment和edutainment，分别是从information（知识）、education（教育）与entertain鄄ment（娱乐）合成而来，其中又尤其注重“娱乐”一词。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它通过故事片的叙事手法来制作纪录片，比如在讲述远古历史的影片中会以真人来扮演，重现古埃及或古中国人的生活场景，免得观众面对古老壁画或破瓷碎瓦觉得乏味。对此，Discovery亚洲区副总裁张方这样表述：Discovery的输出方式是寓教于乐。国内在纪录片制作方面可能会比较严肃一点，比较有使命感一点，社会责任多一点。但是Discovery就是“讲故事”，把教育的东西娱乐化。

　　在Discovery创立之初，亨德瑞就曾这样描述它的理想观众———“他们平均受教育程度在硕士以上，有稳定而富裕的家庭收入，而且在工作之余，对外界充满了好奇心”。在内行看来，这批观众尽管数量极为有限，却是广告商最为青睐的对象。今天的Discovery把观众分成两类人，leader（领导者）和follower（追随者），Discovery要影响的就是leader部分，虽是小部分，却是决定因素。

　　在投资上，Discovery的片子成本各异，几十万美元到上千万美元不等。虽然财大气粗，但凡事都有精细的预算，绝不乱花一分钱。关于这点，2002年和它有过合作的朱文达导演印象非常深刻。他说，Discovery很熟悉中国的市场，预算方案算得很细，车费多少，人力多少等。甚至他们很清楚从一个地方去火车站有多远，需要开车还是坐车，然后按照中国的市场来评估需要花多少钱。Discovery中国区公关经理康晓寰很自豪地说：“我们把钱都花在节目本身的制作和推广上了。我们没有自己的导演，没有灯光师也没有摄影师，Discovery不养人。一个导演可能在20年之内只有某一段时间能拍出最好的片子，我们要的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导演拍出的最好的片子。

　　Discovery只有最好的纪录片制作人，他们了解世界上最受欢迎的片子是什么样，是怎么拍；他们全权代表Discovery和委托的制作公司进行沟通以及各种需要的监督审查。

　　此外Discovery的整体生产工艺、流程要求很考究，从采访、影像、声音、叙事以及综合的视听效果，要求都很严格。另外，对各种细节也考虑得很周到。康晓寰说：“出现在Discovery片子里的镜头，我们基本上都拿到了‘免责声明’，意味我们可以不受任何限制的使用。举个例子，我们今年拍的一个片子里，主人公有一个使用google的镜头，只有3秒钟，但是我们拿到了google的‘免责声明’”。这一点，试问中国的电影电视制作者，有谁能做到这样呢？

　　Discovery的中国影响

　　影响不会太大

　　和Discovery相比，国内纪录片市场环境、生产播出平台以及整体水平等都存在一定差距。国内学术界和纪录片业界的相关人士都表示，Dis鄄covery的进入，会在思想观念以及制作手法上启发着中国的纪录片制作者。

　　中央电视台新闻评论部编导、大型纪录片《故宫》总导演周兵是在1998年开始学习和观摩Discovery的。他和他的同事们从Discovery的片子中借鉴和学习有关真实再现的拍摄手法，看了很多Discovery的纪录片以后，最大的感受就是，Discovery的片子很会讲故事。

　　“它有很多充满悬念的设计，在整个视觉语言和音乐的处理上，接近电影的效果”。

　　Discovery对本土的纪录片节目生产会有一定冲击和影响，但只是暂时的、局限的。从长远来看，影响不会太大“因为中国老百姓更多的还是爱看自己身边的故事，和他们生活相关的事，在题材的选取和文化传统、生活观念上，中国纪录片的创作具有无可替代的优势。

　　即使Discovery全线进入中国，它与中国纪录片影响还应是相互的。“周兵这样解释。

　　■访谈

　　专访Discovery亚洲区副总裁张方

　　“我们追求寓教于乐”

　　新京报：中国的学术界和纪录片业界对Discovery的评价都很高，你认为和本土纪录片相比，能让Discovery获得这种高评价的最大优势是什么？

　　张方：首先，Discovery本身是市场导向的经营方式，做法上追求寓教于乐，拍的资讯丰富同时又好看。这和国内的纪录片有区别。国内认为纪录片是比较严肃的节目形态，更看重它的教育意义。Discovery是讲故事的方式，有趣，所以好看。其次，Discovery能整合全世界最一流的资源。我们委托的制作单位都是全世界最一流的公司；我们有能力和全球最先进的行业、最先进的单位、最先进的个人合作。这是Discovery作为全球品牌所能获得的资源，中国的纪录片没法做到。比如我们拍摄关于太空的片子，我们可以通过NASA（美国宇航局）来获得第一手的资料和镜头。

　　新京报：Discovery的投资成本大约是多少？据说和国内相比是3：1的比例？

　　张方：投资没有一定的规则，有便宜的也有贵的，但都会保证片子品质。有的可以像拍电影那么贵，也有很普通的，它们之间的差距很大。关键在于题材、制作以及它在市场上的推广地位。每年Discovery都有几部大制作，是全年的重点之作，可能就会像电影那样投资。

　　也有很便宜的。各种拍摄手法的成本不一样，比如高清制作就比普通的要贵，我们还有胶片拍摄。不过现在以高清制作为主，它会成为未来电视的主流。

　　新京报：Discovery做了一些什么样的本土化调整来适应中国观众？

　　张方：Discovery是定位于全球的媒体，你说科技、动物、自然界这些东西，中国人和外国人看起来难道不一样吗？我们要做的就是要适合全球观众。当然我们也做一些本土节目，比如中国“新锐导演计划”中选的题材，酿醋、造纸等，就都是针对本土的，有一些题材需要本土化，比如外国人难以理解的传统文化。

　　新京报：经过10年的发展，Discovery现在在中国市场的收视率和销售情况如何？

　　张方：discovery刚进入时，在国内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因为大家看到了传统的纪录片拍不了的水平。我们的音像制品在市场上也很有口碑，很多人认为值得收藏。应该说目前在某一阶层有了一定的影响。目前内地的市场有限，因此不会投资大的片子完全针对内地观众，而是考虑这个片子是否能从其他市场收回成本，这样在题材上也就有了一定的限制。因为Discov鄄ery是商业公司，很注重经营。

　　■Discovery亲历者

　　朱文达：原中央电视台编导；2002年参与Discovery中国“新锐导演计划”，成为6名入选导演之一，他和王国武共同导演《醋乡吟》。

　　2002年，Discovery第一次在中国搞了“新锐导演计划”活动。当时它给所有的人出了一个主题———现代化对中国人生活的影响。我们就围绕这个主题报选题。

　　我当时选了山东手工酿醋这种传统手工艺在现代高科技冲击下的状态，他们很喜欢，选上了。

　　给Discovery拍片子，并不是你自己想怎么拍就能怎么拍，尤其是后期剪辑上需要按他们的结构来组织。你给Discovery做事不能只顾自己的感觉，他们会派人在前期中期后期各个阶段来监督审查，如果不符合他们的要求，是无法进入下一阶段的，这在后期剪辑中尤其明显。

　　Discovery是一个很专业的商业频道，它了解它的受众群，知道受众喜欢什么样的节目。它在纪实性的基础上加了很多娱乐性的东西。Discovery对素材量要求也挺大，我的片子30分钟，素材将近300分钟，1/8到1/10的比例。

　　不过他们后期不强调过多的技巧，比如特技之类，而是希望用平实的剪辑方法来表现。

　　Discovery的投资讲究制片的精确性。有人说它投资很大，其实公司会充分考虑到实际费用，需要花钱的时候会不计代价，该花的就花，但不该花的就不花。他们跟央视有长期合作，因此很熟悉中国的市场，预算方案算得很细，车费多少，人力多少等。这方面他们做得比中国人要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赞同他们的做法。

　　我的片子创作费用一共是8万元人民币。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王剑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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