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情癫大圣》,就像几年前我爱《天下无双》一样。 其实跟电影本身无关,是导演所要表达的想法打动了我———就是一个人是否应该相信爱情。这么一个“简单白痴”的命题,刘镇伟十年前就是如此,十年后依然不变,而且,原来,我自己也没有变。 记得当年,第一次看《大话西游》,很多段落不记得,只记得最后孙悟空和紫霞姑娘的诀别;后来,在影院看《天下无双》,一直留在脑子里的也是电影最后“悲凉”的结局:两人爱到深处,为了得到对方,一方竟然遗忘了自己,生生把自己变成了对方,用自己的身体和对方的精神混合到一起,不再分开。在《情癫》里,刘镇伟同样试图用一切不严肃的方法在表达一种严肃的观点。“只有不求得到的爱才是无限的……”“天下最远的距离……是你明明知道我爱你,却不能在一起”。从个人表达方面,可以说刘镇伟进步不多,但在“爱与得失”这一问题的表达上,岂是简单用“进步与否”来衡量?至此,我也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每次看刘镇伟的作品,总会在最后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流啊流啊。因为,我本就没在看那电影,而是在上了一堂刘镇伟的爱情哲学课。 《情癫》也是刘镇伟之前几年难以实现的一部作品,因为故事的天马行空和视觉表现的奇思妙想,的确需要太多的数字技术来辅助,从结果来看,远非仅仅及格那么简单。换句话说,在这里我没有一点意思要跟大家讨论这部电影哪里好,哪里不好,哪里表演差劲,哪里特技糟糕;人家刘镇伟就是拍了一部表面娱乐逗乐的电影,同时表达了一点自己内在的人生爱情观,没有给自己背上任何沉重包袱;而且电影拍的认真投入,制作精心,我不知道对于这样的电影,我有什么可去苛责、指摘的。我只能说,《情癫大圣》是一部好电影,无聊透顶的同时又能触动我心的电影,于我,至今,也只有刘镇伟一人而已。 我喜欢一个人性情与创作同时都能完全分裂开的一种状态。毫无疑问,我会把刘镇伟和伍迪·艾伦划分到一起,就是在他们的作品里如果只是得到了影片表面台词、表演狂欢所带来的愉悦,那样或许有点太暴殄天物了。而正是在那种神经质般随性表达中,透露出的一种真挚不变的精神,是他们吸引我的最大魅力。 不知道刘镇伟在“爱与得失”这一主题还会继续走多远,但相信每个导演都有表达的一个界限,总会继续向前走,刘镇伟一如十多年表达一个命题,一定有他未能完整倾诉的个人原因。但这十多年,对我一个普通观众来说,至少让我明白了一点,相信爱情的不见得都会爱上《情癫》,但只要爱上《情癫》的,一定是心里依然相信爱情。 关雅荻(北京影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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