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见到黄磊的时候，他刚写完《夜半歌声》的剧本，那时张国荣去世不久，这个题材正是勾起人们追忆的时候。黄磊已经发胖，像个面团团的富家翁，微挺着肚子，浑身上下透着家常男人的味道，哪里有一丝宋丹萍的英俊不羁。后来知道，他没有演宋丹萍，而是出演剧中的那个反派，还觉得他真明智，居然肯把男一号拱手送人。

　　看了这个电视剧才知道，黄磊版《夜半歌声》里，宋丹萍是惟一保留的老版名字，却不再是男一号，这个角色由两个人分饰，出场镜头远不及反派多，终究导演还是舍不得肥水流了外人田。黄磊年纪虽然不大，做艺术家的决心却很大，整部戏里都能看见“他”以训诫的口气俯视众生，有个记者说“这部戏里最明显的就是黄磊的自我膨胀”。

　　1937年金山的“宋丹萍”，恐怖惊人，原作者马徐维邦也被称为中国的希区柯克。他借用了《歌剧院魅影》的故事，移植在抗战背景下，宋丹萍被毁容不仅仅是因为争夺一个女子，也有政治上的因素。1985年上影厂又拍了一版，瞿乃社演的，印象最深的是女主角“李晓霞”举着针一点点逼近自己的眼睛———她只是为了让爱人安心，那一幕真是怵目惊心。

　　张国荣是个极端爱美的人，他只允许自己的半边脸被整治得坑坑洼洼，另外半边依旧保持着俊美，也许这样才能让观众感觉对比强烈。只是这样他的脸一点也不可怕了，女主角也无须再刺瞎双眼。到了黄磊这版，所有恐怖的元素全部淡化了，我们看到的是一部小资言情电视剧，似乎很诗意，却在剧情上就不能自圆其说，无非是有了情节的《似水年华》。

　　那些人为什么要合谋害宋丹萍？老版的解释是阶级差异、对富家女的争夺和持不同政见；新版里黄磊的反派并不是真的反派，他甚至想把爱人让给宋丹萍，他们之间的矛盾还能成立吗？

　　导演给出的另一个解释是，剧院原来是作慈善用的，某些人为了赚钱开了剧院。这和宋丹萍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吧，即使他非死不可，泼镪水毁容又怎么说得通呢？

　　谋杀他的人并不是他的情敌，为什么非要先毁掉他的脸呢？至于后来宋丹萍的那张完美无瑕的假脸，现在的医疗条件都不可能做出那样的效果，观众只好当童话看。

　　更搞笑的是，新旧两个宋丹萍身高、体态都相差甚远，难道宋丹萍毁容后暴饮暴食且越长越矬吗？新版中保留了女主角刺瞎双眼的镜头，我还没有看到那部分，只是不太理解，既然他可以做出精致的假面，女主角刺眼就不再体现爱情的伟大了吧，只能说矫情和自虐了。

　　□凌霜华（北京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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