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雅琴

　　金雅琴凭《我们俩》获最佳女主角奖 东京电影节、金鸡奖双双捧得“最佳女主角”桂冠，使得81岁的金雅琴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大器晚成”。金雅琴刚从三亚回到北京，许多导演便找上门来请她加盟，各路记者也纷纷赶来，仅央视就有“新闻会客厅”、“东方时空”、“实话实说”等栏目瞄向金雅琴。

　　在三亚电影节上，记者见到了这个可爱可亲的老人。因为金雅琴视力和视觉都有问题，三亚之行，女儿时刻陪在妈妈身边。记者通过对金雅琴女儿牛亮玲的采访，终于发现一个鲜活立体的金雅琴。

　　性情金雅琴———“妈妈是典型东北人，在家里更多扮演爸爸角色”

　　“妈妈不是个细腻人，但我妈是个能扛得住事的女人。”说到女儿眼中的妈妈，牛亮玲对记者说。

　　金雅琴有个幸福的家庭。20世纪50年代初，金雅琴与老伴牛星丽相识，风风雨雨50多年，彼此欣赏，相互扶持。两次捧奖，人们将目光更多地聚焦在金雅琴身上。其实，金的老伴牛星丽也是北京人艺的老艺术家。曾在电影《老井》、电视剧《末代皇帝》、话剧《茶馆》等剧中扮演重要角色。可能与金雅琴出生在东北有关，即使当了妈妈，她也是外向豪爽、风风火火。相比之下，牛星丽却是内向温和、感情细腻。说到“家庭角色”，牛亮玲说：“我妈在家扮演更多的是爸爸角色。我有了心事有了烦恼通常会跟爸爸讲，爸爸会和风细雨地跟我聊天，帮我排解；一般有了大事才能跟妈妈讲，让她帮着拿主意，想对策。”

　　牛亮玲回忆说：小时候，在外面挨同学欺负，回家找妈妈哭诉，妈妈一听就火了，大喊：“谁敢欺负我女儿，我找他家去。”“妈妈是个直性子，从那以后，女儿再有什么事，轻易不敢跟妈妈讲。”在女儿眼中，妈妈是坚强的。而让牛亮玲感受到妈妈坚强的是“文革”时期，“那时候，妈妈天天挨斗，我们这些‘狗崽子’必须站在第一排，妈妈性格倔强，总不肯低头。造反派就使劲按妈妈的脑袋，每按一下，我的心都像被揪一下。可回到家，妈妈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招呼我们全家吃饭。”

　　说到对妈妈的印象，牛亮玲印象最深的还是妈妈重新返回舞台的时候。上世纪70年代，北京人艺的演出很多，而且经常在首都剧场举办舞会。“每次舞会，妈妈都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妈妈有一件布拉吉，裙子有一圈淡蓝色的碎花，腰很瘦、大开领，妈妈穿上那件布拉吉特别漂亮。”

　　舞台金雅琴———“妈妈在舞台上没怎么演过好人，《杜十娘》才是妈妈第一部电影”

　　住在北京人艺大院，孩子的父母绝大多数都是人艺的演员。小时候，跟同龄人比起来，牛亮玲经常有自卑的感觉，别的爸爸妈妈在舞台上都是高大光鲜的形象，可妈妈根本就没怎么演过好人。

　　金雅琴年轻时塑造最多的还是“三姑六婆”形象———、《骆驼祥子》“跳大神儿”的……在她看来，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角色，即使面对只有一句台词的角色，她也是认认真真地完成。为了演好一个没有一句台词的宫女，已近中年的她跟着专业老师练习舞蹈，劈腿、下腰……

　　牛亮玲告诉记者：“很多媒体都报道《我们俩》是妈妈的电影处女作，这是不准确的。早在1981年，妈妈就在长影厂拍摄的故事片《杜十娘》中扮演了老鸨。”她真正被普通观众所熟悉，还是在接拍了电视剧《我爱我家》之后。牛亮玲说，“妈妈跟英达的父亲原来都是人艺的，我们都住一个院，跟英达很熟悉。那年他要拍《我爱我家》，邀请我妈妈出演。”于是观众看到了《我》剧中那个居委会主任于大妈。拍完《我》剧接着又演《闲人马大姐》中的刘奶奶。牛亮玲说：“妈妈演了一辈子戏，才开始演好人。”

　　荧屏金雅琴———“妈妈的剧本只有自己的台词，跟蔡明拍戏有暗号”

　　早期的耳病和视力的突然下降，差一点把豁达开朗的金雅琴打倒。人们欣赏《闲人马大姐》时，看到的是一个开朗热情的“刘奶奶”，然而，人们根本无法想象，金雅琴在这部电视剧时，几乎就是在“失明”的状态下拍摄的。

　　牛亮玲说：“因为视力和听觉的下降，拍戏的确吃了不少苦。在片场，妈妈的剧本只有自己的台词，因为，她根本听不到对方说什么。”拍戏时，导演在上面说话金雅琴听不见，这时，蔡明就成了老人的翻译，蔡明告诉她导演怎么说的，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她还跟蔡明规定了一个暗号，只要蔡明发出暗号，老人就开口说话，一到片场，蔡明就趴在老人的耳边说：“暗号照旧。”

　　拍电影《我们俩》前后用了一年多时间，这期间，金雅琴推掉不少电视剧，但整个影片的片酬还不如拍一集电视剧多。金雅琴却一点也不介意，她得意地说：“对于演了一辈子戏的人来说，能碰上一部好作品不容易，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现在得奖可以证明我的选择没错！演这样的角色，即使不拿奖，我也高兴，观众的眼泪就是对我最好的奖赏。”

　　生活金雅琴———“街坊都叫她刘奶奶，妈妈喜欢书法，还是社区文艺骨干”

　　金雅琴人缘好是出了名的。在老人居住的社区，邻居们见到她都远远地打招呼。拍完《闲人马大姐》后，人们干脆给老人改姓了，见了面，一律喊：“哎哟，刘奶奶呀，你好。”

　　有一天，女儿陪妈妈上街，走着旁边一个人热情地打招呼：“刘奶奶，你老身体好呀。”金雅琴视力不好，辨别不出眼前的人是谁，就站下跟人家聊天，聊了半天了，实在忍不住就问：“对不起，你是哪位？”那个也不客气地回答：“我认识您，你不认识我，我是戏迷。”

　　金雅琴有一群铁杆的观众朋友，经常在一起聊天，这些年，因为拍摄了电视剧，老人的朋友越来越多。她每年过生日，是最忙的时候，家里根本没有机会，每年都是被几十个观众朋友接走。

　　金雅琴还是个热心人，社区搞文艺活动，经常请她去辅导，无论是排练大合唱、还是诗朗诵，都热情地出手相帮。牛亮玲说：“老人年龄大了，我们不愿意她太累，就想阻止她，可她说，越是社区的事越是要认真参加。”

　　为了照顾老人生活，女儿为家里请了两个小保姆，可老人却闲不住，经常在家里拖地板、擦桌子。每天早晨5点多，她出去锻炼后，都会把小保姆的早餐一起买回来。牛亮玲说到妈妈，就不住嘴地夸：“妈妈就是这么个人，自己能动的事，就不愿意麻烦别人。”在三亚，金雅琴身着一件漂亮的长裙，显得特别漂亮。而这样的造型就出自女儿之手。“我妈是个不爱打扮的人，我是学美术的，也做过美容师，会化妆，所以妈妈的形象包装全在我这儿。”牛亮玲一脸骄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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