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根据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幸福像花儿一样》开始在北京台播出,围绕该剧的“灵魂”归属等焦点问题,小说原作者石钟山与编剧王宛平产生了巨大分歧。王宛平投书本报,对石钟山接受媒体采访时表达的观点逐条进行反驳。 本报认为,健康的争论对活跃影视文学创作很有裨益,故刊出该文,并欢迎读者发表自己的看法。
近日,石钟山先生在京城某媒上有一个整版的采访,这个采访让我非常愤怒,在此之前,经常能在媒体上看到这样的字样:金牌编剧石钟山亲自操刀打造《花儿》剧本之类,我已经对此类不负责任的报道非常郁闷了,但石钟山先生本人亲自出面说一些完全违背事实的话,令我意想不到!
谁都知道,一部戏的成功是全体主创人员的努力。
其实,我一直都说,如果说这部戏能够成功,高希希导演是最重要的保证,包括剧本最后完成也是高希希导演把握之中的。
不喜欢石钟山的原作
石钟山先生在京城某媒的采访中这样说:我看重的是改编之后的作品能不能够贯彻原著的灵魂,能不能将原著风貌完整地展现出来。如果改编后背离了创作的初衷,肯定是我所不能接受的。
还有:改编成电视剧后主要是在情节设置上有一些改变,不过像人物细节走向这种东西都是遵循原来初衷的。
在接受另一家媒体采访时,石钟山先生这样说:剧本发扬光大了原著小说阳光向上的灵魂和精髓。这种说法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
我接手这个剧本是2002年11月,我非常不喜欢石钟山先生原作《幸福像花样灿烂》,在我看来,原作主题阴暗,人物极不可爱,人物命运也非常灰色。我15岁当兵,有极深的军队情结,看到这样的写作,我直觉非常排斥。
总之,那完全不是我想写的东西。这篇两万多字东西如果有灵魂的话,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健康阳光向上的灵魂,从中我看不出幸福在哪里?灿烂何在?
剧本与原作关系不大
所以,作为改编者,将两万多字改编成二十几集电视剧,虽然情节增加是巨大的工作量,但这个剧本最根本的改变,是作品灵魂的重新确立。
最终,经过与投资方反复论证,我们确立了电视剧纯真年代,质朴爱情,阳光女兵的主题,人物重起炉灶,同时也彻底改变了人物的命运走向;原作时间跨度二十几年,人的命运非常暗淡。在高希希导演建议下,剧本最终只取人物青春时期,展现人物一生最美好最浪漫最激情的一段。在剧本中,剧中人物经历情感折磨大悲大喜,但那些情感是健康是美好的,人物命运最终是充满阳光和幸福的。
可以说,剧本虽然用了原作的人物关系设置、环境氛围以及一些细节,但就作品灵魂和精髓而言,剧本和原作有质的区别,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实际写作并非一番风顺,经历了地狱般煎熬的四易其稿,写前三稿时,一直有些地方想不明白,理不顺,直到高希希导演真正介入剧本修改,我开始了最后一稿修改,此稿我写得最辛苦,但也是最进入状态的,因为,从这个时候起,我才觉得真正找到这部戏的魂。
女主角已不是“祥林嫂”
关于杜娟:这部戏是以女文工团员杜娟为绝对主角的戏,可以说杜娟立起来,这部戏就立起来了,所以杜娟形象塑造至关重要。
原作中杜娟年龄跨度较大,人物性格极被动,没有生活目标,命运悲惨,是个祥林嫂式的怨妇。作者对其态度基本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高希希导演在谈杜娟这个人物时曾说,杜娟应该是一个英雄!这句话给我启发极大,什么是英雄?英雄就是坚持吧,坚持一种理想一种精神一种境界……在现在社会,英雄可能就是一种另类,一种与世隔绝,一种痛苦独行……
杜娟并不是完人,她善良纯朴单纯倔犟,像人们所说的一根筋,她特立独行,她不食人间烟火,她有点不近人情……这个人物我写起来是太舒服太自然了,在我当兵的那个年代,我们这些小女兵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因为不谙人情世故,走到社会上处处碰壁,但仍矢志不改,任凭别人怎么说怎么活,自己活在自己小天地里,还挺知足;我这么认为:她其实可能是落伍的,是这个时代的活化石,是没有竞争能力的,但这个人物身上有着一种精神,她的执着,认真,单纯善良,是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民族都需要的。
现在看着屏幕上孙俪与角色浑然一体的表演,我非常欣慰,我觉得这个形象尽管有争议,但应该是立得住的。
我曾说,写杜娟,就是写我自己,我的亲朋会在杜娟这个人物身上,看到我的影子。
男主角改得最彻底
关于白杨:电视剧本最彻底改变的是白杨这个角色。
原作中白杨是个地道的花花公子,对杜娟是始乱终弃,基本是负面人物。我本人特别不喜欢原作中杜娟拿着床单逼白杨结婚一段。
在重新构思白杨这个人物时,我首先想到的是我身边那些部队大院子弟们,特别是我弟弟。
剧本中白杨是一个很受女孩欢迎的贾宝玉式大男孩,我们展示了一个从男孩到男人的成长过程。应该说,白杨这个形象是我写起来最顺手的,也是最易找到原型的,这个人物,有他的自私任性小心眼儿不成熟,但他率真可爱,是性情中人,他让人又恨又爱。
其他人物如林彬、大梅等也进行了大幅度的改编。
王宛平(中央戏剧学院副教授,《幸福像花儿一样》编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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