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天,看似最受关注的电影新闻,应该就是陈凯歌的《无极》将代表中国内地,陈可辛的《如果?爱》将代表中国香港,蔡明亮的《天边一朵云》将代表中国台湾角逐奥斯卡。为此,原本是体育新闻里才常见的“申奥”一词,也不断见诸娱乐新闻的标题中。给读者的感觉好像是,这是中国电影界无比重大的一件事。
的确,在电影界没有其他兴奋点值得关注、影市平淡无奇的大环境下,这确实算是电影界的一大新闻。但相信影片的创作者、发行公司以及熟悉这一行当的媒体人士都明白,奥斯卡不过是为这些电影增加了一个宣传机会,为电影宣传增添了一份新的卖点。相信电影的投资方也是更看重奥斯卡的宣传功效。就算不得奖,也已经做了进军奥斯卡的宣传,为影片打响了名声,得了奖当然更好。有名即有利,有了小金人的光环,影片的票房和尚未卖出的版权都会升值。没什么需要否认的,这是事实。何况,美国人自己也是拿奥斯卡当宣传平台,那些商业价值不够,入不了黄金档期的影片,也常会选在奥斯卡之前上映,然后以参加奥斯卡竞赛的名义大做宣传。能不能获得提名,能不能得奖暂且不管,总之最终都能从中获利。能意识到奥斯卡的利用价值,也说明我们的电影公司开窍,懂得重视国际市场了。
我们不怀疑这些电影是抱着十足的信心去参赛的,但我们也没必要因此从中获得什么自豪感,天真地以为中国电影再次走出了国门,扬威世界了。世界上很多国家和地区都有资格选送一部电影去参加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竞逐,但这只是迈出了参赛的第一步,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几十部电影一起去竞争提名资格,能最终获得提名资格,才算真正进去跟其他影片争夺最后的大奖。
这样说并不是贬低我们的这些电影参加奥斯卡竞赛的意义,也不是要怀疑它们代表中国的资格。只是想说,我们没必要那么看重这样的竞赛意义和代表意义。因为即便是得了奖,也不代表
中国电影真的就已经在世界影坛扬眉吐气;而且一两部电影也代表不了中国电影的成与败。
每年圈定“申奥”电影,或者奥斯卡在大洋彼岸颁奖之时,部分媒体和国人都会表现得颇为兴奋。因此,早有人批评中国人有着浓厚的奥斯卡情结和其他电影奖的情结。一提到我们的电影要去奥斯卡、戛纳、柏林、威尼斯,便有“走向世界”的豪迈,便觉得我们离艺术殿堂已经不远了。
其实,有奥斯卡情结并不奇怪,因为奥斯卡背后是称霸全球电影市场的好莱坞,令媒体和电影人乃至仅仅想娱乐的老百姓都不能忽视它的存在。虽然奥斯卡不过是美国电影人每年的一个大联欢,但是因为美国电影占据了世界各地的市场,所到之处当地电影溃不成军,所以这个原本只为美国电影人颁奖的奥斯卡,也就成了世界上最有影响力(它的影响力已不是仅仅局限于电影,而是文化、娱乐、经济等很多领域)的一个电影奖。很多人想得到它,更多的是想藉此得到更大的影响力,更大的权力,而不是什么艺术上的成就感。我们为什么需要它?是因为它比我们自己的电影奖更有影响力,能赋予得奖者更多的权力。试想,假如我们自己的电影奖在本地的影响力(就不用说是国际上的影响力了)能大过奥斯卡,得我们自己的奖衍生的东西比奥斯卡赋予的更多,谁还会关心奥斯卡?
点明奥斯卡和我们自己的一些电影奖的价值所在,并不是因为媚外,也犯不上往民族自卑心理上扯(讨厌很多人动不动就要扣帽子)。只想和大家一起弄明白一件事:奥斯卡之所以能入我们的法眼,是因为我们自己的电影拼不过人家,我们的电影奖不够别人有影响力,我们要靠人家扬名、打市场。如果还有人不相信,我想能证明这件事的只有美国人了。假如有一天,美国的八大电影公司纷纷抢着为美国片报名参加中国的电影奖,想借中国的电影奖出名然后打中国以及世界范围内的电影市场,这件事也就不言自明了。只是以中国电影目前的这点志气,这个美好设想不知要到几时才能实现而已!
■本报娱乐评论员 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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