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届电视剧飞天奖独中三元 第四次获飞天奖———
凭电视剧《记忆的证明》独中三元再次获得“飞天奖”,四度捧杯的导演杨阳并没有绽放肆意的笑颜,她时刻都不愿意放下坚定的那种样子,让人联想到一根竖直的脊梁,无论它所支撑的躯体是多么的柔弱娇小,无论外界是多么的风雨飘摇、喧嚣美艳,它只是孤独地竖立着,似乎等待着什么,又似乎固守着什么。
确实,在随后采访杨阳时,她内心澎湃的并不是获奖的喜悦,她告诉记者,拍摄完《记忆的证明》,充斥在她记忆当中的永远是那些周而复始的矛盾、艰难、困苦、资金的短缺、疲劳困倦、戈壁沙漠里的高温煎熬、山洞里的折磨、穷乡僻壤的奔波……她甚至没有心思去向往获奖的盛况,去憧憬鲜花和荣誉。
按照惯性,五年前因《牵手》而获飞天奖的杨阳走到今天可能会成为言情片的金牌导演,但是她却在这种惯性中强迫自己停下来,她扭转了方向,走到另一条路上,驾驭起《记忆的证明》这样一个反映中国战俘和劳工受日军残酷压迫的题材,带领所有人去正视一段不堪回首却又无可回避的岁月。她的言说的冲动和勇气,她的一个简单而执著的信念,使得她在充满了诱惑和不确定因素的环境中一路走来,画出了一名优秀导演的成长轨迹,也对于因浮躁而著称的娱乐圈注入了一份冷静的理想。
■《记忆的证明》是救命稻草
当年,杨阳因《牵手》获得了飞天奖优秀导演奖、金鹰奖最佳导演奖和观众最喜爱的电视剧导演金奖,算得上红极一时。但是此时的杨阳却让自己坐到了冷板凳上。“当时的诱惑可真多啊”,杨阳感慨道,“很多人鼓励我乘胜追击,力争成为中国言情金牌导演,更有不少性急的投资人,从经济效益和市场分析的角度,以最大的信任邀请我大拍言情剧,当时的状况让我觉得盛情难却。”值得庆幸的是,杨阳死守着自己的“心理防线”,因为她知道自己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于是,在那些浮躁的游说和眼花缭乱的利诱面前,她的心中有着淡然和安静。她知道,只有这样的心态,才能再次找到好的东西。
但是,杨阳告诉记者,这个克制的过程并不是很容易的,她用三年的时间让自己冷却,“那段时间,我真的很怕别人问我在做什么,我几乎禁不住别人这种询问的目光,要去随便接一个剧本了。那时的机会也很多,都市言情剧、三角关系、青春偶像、大型古装,甚至邀请到国外大牌明星、出国拍摄,我的心志几乎就要浮动起来。”但是,在最终决定的一瞬间,杨阳抚着自己的心,问自己:“杨阳,这真是你期待的吗?社会上已经这么多雷同的东西了,还缺你这一个吗?”安静地思考之后,杨阳常常是得罪了很多人后又开始寂寞地寻找着。真是一种孤独上路、孑然前行的感觉。直到她碰到了《世界没有末日》的剧本,这就是后来的《记忆的证明》。 《记忆的证明》在杨阳看来是一种宿命般的相遇,她觉得自己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把自己空闲了那么长时间,终于等到了一个值得倾尽心力付出的作品,而她本就一直渴望拍摄一部战争题材的电视剧。
■抽掉《记忆的证明》中的商业因素和娱乐因素
杨阳认为《世界没有末日》的编剧技巧是很高的,作为一个情节戏,它肯定能使观众心惊肉跳而冷汗淋漓。但是,作品中那些可能闪光的东西,常常淹没在过多的密谋、追踪、谋杀的虚构情节之中。杨阳感到,把这个题材只作为情节剧处理,收视率会很高,但在自己的感情上是决不能接受的。因为在她看来,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地轻薄历史,特别是民族的痛史。这个题材触及到了“国耻”,触及到了中华民族的群体伤痛,触及到了民族的尊严和做人的尊严,触及到了历史的是非曲直,触及到了人类对正义与邪恶的判断……
于是,杨阳要走的是一条更加艰难的路,那就是彻底抽掉那些所谓的商业因素和娱乐因素,重新确立剧本主题,重新撰写现在时空,这就是现在大家看到的《记忆的证明》———用真实的记忆还原历史以鉴事实的真伪,用近于纪实的手法来叙述整个故事,尽力展现这一历史事件中每个人物的命运,和蕴于其中的震撼力,用历史与现实的交插,以引申人们的思辨。杨阳认为,中华民族遭受到了更为惨烈的磨难,记忆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在无数同胞的亡灵面前,我们都肩负着沉重的责任。
杨阳告诉记者,《记忆的证明》剧本修改、拍摄完成、审查通过,历经三年多,她在这三年中,始终充满了激情,不论工作条件多么艰苦、剧本修改多么艰难、审查多么严格,她的信心和动力丝毫也没有减退,这股劲是这个题材所赋予的,是地下那千百万同胞的灵魂所赋予的,也是今天新的民族精神所赋予的。她觉得当时如果自己不能坚持下去,将对不起很多人。所以,杨阳表示,自己拿到的奖杯,应该与他们一同分享。
■对作品的不负责也是对民族的不负责
继《牛玉琴的树》、《午夜有轨电车》、《牵手》之后,《记忆的证明》已经是杨阳第四次获得“飞天奖”,对于她个人来说,也是继《牵手》后,连续获得优秀导演奖。杨阳表示,《牵手》的创作过程经历了三年,《记忆》又是三年,其间等待了三年,一个导演能有几个三年?她也常常这样问自己。但是,一个青少年观众所能记住的一部剧可能会影响他的一生。就像杨阳小时候看过的《英雄儿女》、《甲午风云》一样,至今仍然令她激动。 以此为精神动力,杨阳表示,自己抱有的信念很简单,作为导演不能没有良心,不能把投入的资金肆意糟蹋,想想那些因掏不出几百元学费而要辍学的孩子们,若影视创作人员随手便可花掉上千万资金,却炮制出一些内容平庸、无聊,甚至歪曲史实的东西,那不仅仅是对艺术的亵渎,也更是对民族的不负责任。杨阳告诉记者,自己甚至曾暗中发誓,即便永不拍戏,也不会做这样不负责任的事情。
■新作《诺尔曼·白求恩》让心灵再受洗礼
珍惜机会、享受创作、心存感激、不断思考、不断学习,这基本上就是杨阳的状态。目前,她正在紧张地拍摄24集电视剧《诺尔曼·白求恩》,日前她刚刚从加拿大拍摄回来,在加拿大三个月,使她对北美的工作方式和预算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杨阳告诉记者,通过对于白求恩的拍摄和塑造,自己的心灵接受了一次更加彻底的洗礼,她坚信自己会给观众们带来一个感动人、吸引人的白求恩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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