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实还是写意?原创还是模仿?爱好还是专业?
大学生戏剧节的意义究竟何在?是给了从未接受过任何专业技能培训的非艺术院校大学生一个放飞梦想的舞台,还是部分不满当下戏剧创作的业内人士借以影响职业戏剧创作的一种方式?无论如何,其毫无功利色彩的动机毋庸置疑。日前,正在举办的2005年大学生戏剧节在北兵马司剧场举行“青年戏剧论坛”,一大批活跃在戏剧舞台的职业和民间戏剧人同大学生戏剧爱好者共同探讨了中国戏剧的未来,尤其是大学生戏剧的未来。邀请不同的声音加入争论的目的只有一个:让青年戏剧创作的脉搏更加清晰而生机蓬勃。
大学生戏剧像诉苦会?
中央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主任张先认为很多大学生的创作像“诉苦会”,一些学生演得很认真,但没有一点快乐,有太多自我愿望不能实现的痛苦。他建议大学生应该少一些欲望,多一点感恩,只有这样,才会快乐。从事戏剧评论的陶子说观众不需要“垃圾”和“撒娇的姿态”,“希望作品能对人生有所建设”。剧作家刘树纲认为校园走作时,你会发现职业化合作更顺利,不是说每一步都能靠一时的热情来实现的。”《北京晚报》资深文化记者满岩认为我们现在的理念不是很清晰,她认为戏剧没有“艺术的”和“商业的”之分,只会有专业、业余之分。在美国,商业是为艺术服务的。
“大学生戏剧节”不必苛求专业
论坛上,有大学生观众质疑“大学生戏剧节”重点是“大学生”还是“戏剧”?北京戏剧家出来的戏剧,过分的哲理思考丧失了戏剧性。“做戏”,不能“浅入深出”,大学生戏剧应该实在一点。
但是,大学生朋友则认为大学生戏剧就是给大学生看的,专家学者都只是在说戏剧,忘了说“大学生的戏剧”。专家认为的“垃圾”对大学生来说未必如此。学者黄纪苏也建议中年人应该给年轻人多一点理解:“周作人曾经比喻:蛹变成蛾子飞起来了,就不大能体会自己当年的情感和苦恼了。”说理和说情,是人不同时候的需要。对于写实和写意,也可以看得开放一点。大学生需要更多地自我表达,“等他们成长了之后,也会对其他的表达方式有更多的关心”。
借别人的翅膀起飞用自己的翅膀飞翔
戏剧评论家傅谨认为“如果只是表达自己的小感觉小聪明,会走到戏剧的偏路上”,在某种程度上,他个人更倾向于演经典剧目,“循着大师的表达方式和内容去丰富心灵”,戏剧要超越纯粹的个人体验,一个民族的文化情感能够传承是靠文明记忆来实现的。
戏剧评论家童道明也强调:“模仿别人要学正统的。1933年清华学生曹禺写《雷雨》之前就已经把古希腊戏剧以及奥尼尔、易卜生、契诃夫的著作读熟了。现在的学生也应该走这一步,如果没有这一步,我们的戏剧就没有希望。青年剧作家史航因为读了很多剧本才能出手不凡,模仿是必然的,要借助别人的翅膀起飞,然后用自己的翅膀飞翔。”北京戏剧家协会秘书长杨乾武则认为,“当前戏剧界是少数人把持话语权,呈封闭状态,所以民间创作很难,而年轻人的原创冲动是很重要的。”
《新剧本》杂志副主编王珏称,青春就意味着激情与幻想,今年我们将举办第二届老舍青年戏剧文学奖,希望能推出更多青年人的原创戏剧作品。
艺术、商业谁当家?
论坛上,不少大学生反映要把一部戏排出来,资金会成为一个很大的问题。这次北大的音乐剧《一流大学从澡堂抓起》成功地借用商业赞助把戏搬上了舞台。艺术和商业到底是什么关系?
《新剧本》杂志编辑林蔚然一直接触爱戏剧、做戏剧的人,她认为“艺术和商业没有必要割裂”。《玩偶》的创作者程博峰觉得,戏剧本身就是耗费社会资源的事,创作为了让更多的人来看,不可能不妥协。没有艺术戏剧和商业戏剧之分,只有好坏之分。没有欧洲新浪潮电影的影响,就没有好莱坞的电影,美国电影又反过来影响了欧洲电影。“我排戏时很多人都劝我用腕,是有道理的,不一定是商业考虑,有时候学生的确立不住。商业化会带来职业化。走出校门真正创协会秘书长杨乾武说,“大学生戏剧节”的意义不在于培养专业的演员,只是校园文化的一部分,是大学生的文化生活盛宴。
青年编剧刘深认为“看大戏节不是看技术表现,而是热情”。史航也说“大戏节培养的是一辈子的回忆”。曾在北京理工大学就读的顾雷已经离开大学校园了,他曾是大戏节上的活跃分子,他说:“作为学生参加戏剧节和在外面做事是不一样的。在校园可以很放松,热情纯粹。而出来做戏拿心做的成分就很少了,希望在校的大学生抓住现在的机会。”北大外国戏剧与电影研究所艺术总监、百老汇导演格雷说,在美国,戏剧教育是素质教育的一部分,不管文理科学生都得学,这是一种创造性思维的训练,是一种人生思考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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