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5战争,将朝鲜半岛一分两半,一条三八线,将绵延了千百年的同一血脉生生割裂。半个世纪过去,朝鲜南北半岛在不同制度下发展成两个现状全然不同的国家。曾经的一家人被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所替代。悲哀之余,人们开始反思,战争给人民带来了什么?
近年来,反映6.25战争题材的韩国影片成了韩国票房的招牌,同时也成为中国观众的新宠。从《太极旗飘扬》到《实尾岛》,无不具有深远的影响力。反思,是他们共同的主题。其实,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韩国影坛泰斗林权泽就在他的影片中开始反思这场手足相残的战争。由于成片时间是在韩流热潮之前,所以很少为中国观众所知晓。
1985年拍摄的《重逢是第二次分手》,描写的是6·25朝鲜战争中流离失所的人们在和平年代寻找亲人的故事。1983年的某一天,家庭主妇华英正在家中看电视,当她看到韩国KBS电视台制作的寻找亲人启事的特别节目后,心情难以平静。在丈夫的劝说下,她来到离散广场无目的地浏览,结果偶遇她的昔日恋人东镇。原来,朝鲜光复后,华英随家人一起从中国东北回到故乡。在家人染病相继去世之后,她被好心的邻居收养。不久,她便与年龄相仿的邻家儿子东镇产生了爱慕之情。几个月后,华英怀上身孕,正当他们准备成婚之际,朝鲜战争爆发。为防不测,她被送至远方的亲戚家待产。但不曾想,他们从此失去了联系。华英为寻找东镇,与亲生儿子也失散了。在离散广场与东镇重逢后,俩人共同寻找到了儿子石哲,但石哲象无赖一样生活着。华英不想让石哲破坏她已拥有的富足安宁的家庭生活,而借口医学上不能完全证明亲子关系而离开。经过漫长岁月期盼重逢的东镇撕毁了华英的名片,独自认下了石哲,但石哲的心灵已再次受到巨大伤害,不愿再认父母。
影片通过三个主人公重逢而不能重聚的悲剧揭示了战争给人留下的创伤。战争使人流离失所、家人离散,使人无法拥有完满的人生。华英和东镇的失散是一场人生悲剧。他们重逢却无法走回从前的生活,这是一场更大的悲剧。更加残酷的是“人性的悲剧”。已在平安年代过上平安生活的华英不想再认亲生儿子,这种冷酷的行为是与女人天然的母性背道而驰的,也就是说,作为一个人,她的人格已不完整,人性已破碎。在这里,林权泽没有过多的职责华英的冷漠,而是在不断出现的电视背景中强调造成人生悲剧的根源是战争。该片荣获第24届大钟奖最佳影片奖,第20届韩国电影节电影艺术奖,以及第22届芝加哥电影节世界和平奖,并入围第26届柏林电影节。
另一部直接描写6·25战争的宏片巨制《太白山脉》(1994年),是根据赵廷来的同名长篇小说改编。由于电影受观看时间的限制,所以无法将原著中丰富庞杂的内容尽善尽美地表现出来。在改编成电影作品的过程中,由于节略不当,而使整部影片看起来有些凌乱。但这却是一部林权泽煞费苦心的作品,因为这部文学作品所描述的时代环境和历史事件正是他年少时所经历的,而它体现出的“不偏不倚”的对朝鲜战争的批判态度也正与林权泽的人本观点不谋而合。影片鲜明而强烈地表达出林权泽一贯的以人为本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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