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丁嘉丽是在央视农村大戏《十冬腊月》剧组里。那天傍晚,正巧赶上丁嘉丽前去片场,而在此戏中有一位八十多岁的老爷爷,实际上这位演员的年龄也已是79岁了。丁嘉丽没有一点儿大腕的脾气,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老人上车,这个场景恰巧被记者遇见,很是感动。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在当天深夜里,丁嘉丽约见了记者,她说她知道记者都是匆匆忙忙地工作的,所以她不想耽误记者的时间。当然,采访就以记者初次看到她搀扶老人上车的印象谈起。丁嘉丽告诉记者,“我每次见到老人,就会想起我的爷爷、奶奶,因为我从小跟他们一起长大,所以一见到老人就觉得特别亲切。我有两个爱好,一个是爱孩子,另一个是爱老人,因为我觉得他们更需要别人的关注,比我们年轻人更需要关心。就像我跟赵丽蓉老师,我为什么做她的经纪人,大家都开玩笑,说我是自己找压力,我跟他们谈好几个广告都吹了,因为赵老师总是说,‘叫妈的多疼妈的少,只有巩汉林和你。’巩汉林对她更是那种儿子对母亲的爱,因为他和赵老师一起演小品,建立起了非同寻常的感情。” “我和赵老师拍了两部戏,一部是《过年》,另一部是《孝子贤孙》。我们之间来往较多,因为我觉得对老人有一种特殊的东西,我对老人就像对孩子一样,因为我也有父母,我的父亲今年八十多岁了。有的时候生活当中见到他们就会想起我的父母,想起我的爷爷、奶奶,我的爷爷、奶奶都已经不在了。” 第一次与记者谈赵丽蓉 采访在这种聊天式的漫谈中进行着,深夜的谈话总是更能使人将内心的东西倾诉出来。丁嘉丽对记者说,“赵老师有一个习惯就是特敬业,早上起来她要求第一个化妆,化完就不动了,坐得直直的,生怕把衣服弄褶了。她习惯早上两点起来,提前两个小时起来把茶喝够了、烟抽透了,然后4点开始化妆,一直到晚上,不吸烟也不喝茶,这是年轻人做不到的。赵老师从小的时候开始大量吸烟,有几十年的烟龄,后来癌细胞扩散,由肺癌转成骨癌。” “赵老师的去世特别让我受不了。记得赵老师知道自己得病以后,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看她,我问她要吃点什么,她说,‘给我捎点土豆,还有棉花。’我跟赵老师开玩笑说,‘您真农民,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棉花絮东西?’” “我从来早上不开手机,赵老师病危的那几天我天天开机。那天早上5点钟有人来电话告诉我‘赵老师走了’,我都哭傻了,连夜就赶回去参加追悼会。赵老师临走之前,好多记者都找我要写赵老师,都被我拒绝了。我把赵老师给我讲的东西,都埋藏在心里,这是我第一次与记者谈赵丽蓉老师。” 记者看到丁嘉丽的眼睛里闪着泪花,就想缓和一下气氛,记者告诉丁嘉丽,“有一次春节晚会,当时我在现场,赵老师摔倒了,其实她是真的摔倒了,戏中没有那段。”“对,而且很严重。到后来有一次我们出去玩,去爬山,我不让她爬,问她行不行,她说没事,之后爬了一会儿就爬不动了,然后就感觉腿疼,那个时候就已经不能做手术了。” “赵老师对人特别真诚,对戏也一样真诚。赵老师从不讲人是非,对生活有另一种感悟,她虽然没有文化,但演戏的时候却能灵活运用。像她那么大岁数的戏曲演员几乎都不识字,学戏的时候没有词也没有谱,有位先生就教她,一句一句地教完,一出戏全是说出来的。然后开始教唱,当时没有乐器,就只敲那个黑的梆子。教一句就跟着学一句,一直把戏学完,所以赵老师的记忆力特别好。” 我的戏剧人生 接着,丁嘉丽又谈起她的戏剧人生:“有时候一部平平淡淡的戏观众看后也会有很大反响。有一部戏是我怀孕的时候拍的,演其中一场戏的时候我撞到了墙上,我想这回完了,真的,幸好没事。第二天接着拍,没想到这一动作竟让我演活了,出名了,一下子让我赚了很多钱(大笑)。” “有些戏特别虚伪,我碰到过演妓女的戏。山里的一个妓女,她和城里妓女不一样,她始终在等一个人,不会等别人,男人挣的血汗钱不容易,所以她不会让男人娶她。男人夏天走了冬天回来,但后来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命运对她来说太残酷了。我认真地演绎这样的故事,但在拍戏的时候,有的演员不理解,说你上来就演激情戏,这不是对人性的摧残吗?” “一个演员的付出和收获真的不成正比,有的时候付出很多但收获是零。我承认我是一个俗人,我要生存,让我的家人生活得更好,没有后顾之忧。而我又是一个笨拙的女人,但我虚心努力学习拍戏,在这个前提下,我选择自己喜欢的戏,接自己喜欢的戏,有的观众不能接受我所扮演的角色,不理解,不去欣赏,所以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一个人能在社会的各种制约下,在生活的压力下出人头地,真不容易。”本报记者李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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