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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时候是这样的：某一个事件发生的开始你会同情弱者，接下来议论的人多了，就会有人说这是炒作，从此大家开始对此敬而远之，不再想听到这件事。对许多采访过“王伯昭被打事件”的记者来说，事情好像正朝这方向发展。
我在两个星期内见了王伯昭两次，一个是电视剧《金色年华》的开机，一个是电视剧《张治中》的开播。每次打算去采访他，就会有一个同行拉着我说，算了吧。我还是采访了他。因为我始终相信，在这件事上，这个近50岁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是炒作。一个男人的自尊也绝对无法容忍这件事。
《金色年华》：每个同时代的人都不一样
记者（下称“记”）：这次是拍摄《金粉世家》的姊妹篇，广东强视又找到你，这次你演的是什么角色？
王伯昭（下称“王”）：我演一个旧上海的买办，他靠日本人经营自己的公司，然后把蓝正龙一家搞垮了，但最后他自己也败在蓝正龙手上，因为蓝正龙是一个记者，查出了他的秘密，把他揭发了出来。
记：我发现你最近演的很多戏都是这个时代的。
王：对。但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不同，比如我在《梦回青河》里演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知识分子，而这个戏里面则是一个心劲特狠的中年人，虽然是同一个年代，但在表演方式上有很大的不同。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在我老的时候，我把我演过的角色都捏成一排小泥人，然后看着这些小泥人回忆自己的一生，那个时候我会特别的骄傲。
《张治中》：这个创作团体太好了
记：《张治中》呢？马上在央视播出了？
王：这个戏我非常喜欢，其实最先是定下我演剧中的蒋介石的，可试镜后，导演却让我主演张治中，我特别感谢沈好放导演。作为一个演员能够演到这样一个角色是非常幸福的，我是怀着一种崇敬的心情来扮演张治中的，当时觉得自己不像。我看了张治中的人物传记，也反复看张治中先生的相片，反复看自己，到最后，看得太多了，我觉得我都有点面随心变，自己的眉毛中间就立起来了。再加上化装师给我的造型，最后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相信了自己，我就是张治中。
记：听说拍这个戏非常苦？
王：对。太冷太冷了。我就看过人烫伤的时候会起大水泡，其实人冻伤的时候一样会起大水泡，我们的制片主任小曹，他的脖子和耳朵连接处都是大水泡，是冻出来的，但大家拍这个戏的时候，就是一腔热血。我们开始的时候正赶上北京的第一场大雪，在结束的时候，整个走完了一个冬天。大家非常团结。在这个创作氛围中工作太幸福了，永生难忘！
旧事重提：这个痛会伴随我一生
记：我不知道我旧事重提，你会不会难受？但现在《小鱼儿与花无缺》在全国陆续播出了，许多人看这个戏甚至就是为了看“被打”的这一段。我不知道这个时候你是怎么想的？你看这个戏了吗？
王：我是绝对不会看的。我为这个戏付出太多太多了。从《笔中情》到现在，我拍戏都20多年了，演了50多部戏，这部戏是我付出代价最多的，从人格上从心灵上受到了创伤。我没法再去看这部戏，甚至一想到这件事就心痛，这个痛是永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除。可能对别人来说，只是一个一时的新闻，对我来说，这个痛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掉了，会伴随我一生。
记：现在身体怎么样？
王：膝盖会隐隐作痛，原来还可以打篮球，现在也不行了，一打左膝就难受。
记：那官司怎么样了？
王：我还在继续告，因为对方的律师一直说在调案子看，在拖，所以到现在都还没开庭，那就等吧，我会坚持下去的。
再看张卫健：依然怨恨他
记：最近《小鱼儿与花无缺》的开播发布会上，张卫健被问到你时，都说你是一个好演员。你现在觉得他呢？
王：我怨恨他多过谢霆锋。谢霆锋其实没什么坏心眼，他还是一个孩子。我觉得张卫健都已经40多岁的人了，拍那个戏时，开始我就和他有点过节儿，我演戏的时候，他做各种小动作，故意抢戏，我生气了，我也抢，就大声说台词，我们就有了不愉快。其实事情可能就是从这开始的。后来“打”的那天晚上，我就看见他和导演嘀嘀咕咕了半天，说粤语，估计就要出事，后来果然，改戏了。我觉得这个人非常阴险。
记：后来和张卫健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王：就是后来他们来道歉。再后来就再也没有了。
骚扰：我没有骚扰过任何人
记：我知道这个事情中还有一个说你“性骚扰”别人的情节，这也是很多人改变对你印象的一个关键地方。
王：我给你看看我发的声明，我在剧组从来没有骚扰过任何人，这纯属污蔑陷害。我拍过那么多部戏，《金粉世家》、《梦回青河》……可以去问问，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到了这个剧组我就骚扰人了？（在记者提完这个问题后，《金粉世家》的制作方还专门来告诉记者，王伯昭在他们剧组拍戏的时候从来没有出过任何这方面的问题，绝对是一个品德端正的好演员，后来该制作公司的游总还专门打电话去质问了《小鱼儿与花无缺》的制作方。）
记：我知道你后来还告了北京怀柔警方，告他们不作为？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样的性格实在过于直了点？
王：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的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我朋友也都说，王伯昭，你这么大年纪的人，你就应该学得圆滑一点。可是我就是改不了。
记：你觉得这样的事情和你的性格有关吗？
王：不是。我觉得是我们内地的演员有时候太容忍这些人了，被他们欺负了就忍着。所以后来北京有8个艺术家出面来支持我的时候，我非常非常感激。
记：到现在，还有另一种声音，说你被打之后，身价上涨了，对你来说，也不是个坏事，甚至有人说是炒作。
王：这种知名度不是我要的。我需要的知名度是我认认真真演戏，演好每一个角色，观众知道后了解我得到的。这件事后我也逐渐改变了我的性格，以前太直，我现在会克制自己，但是我还是会继续告状，我必须得到一个说法。
回国：就是为了演戏
记：你是主演《笔中情》而为观众熟识的，后来就出了国？
王：对。我是最早一批出国的影视演员之一。后来去美国读了导演和制片专业，还下过海做生意。我在美国有别墅，开着奔驰320，在美国一家中文电视台工作，后来都放弃了。2000年回国。
记：回国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拍戏？
王：是。我就觉得自己是上海戏剧学院培养的表演系学生，表演系的学生不演戏对不起自己的专业。回国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表演系的老师，后来就实在忍不住了，无法抑制，决定回国。
记：那你出事的时候，家人知道吗？他们是怎么说的呢？
王：我离婚了。自己回国内演戏。
记：对不起。你下面还有什么计划？听说还要自己编一个电视剧？
王：现在接了很多戏。我希望能拍好这些我喜欢的。我离开了那么多年，希望把这些年能补回来。我自己编剧了一个《梦醒美国》，也计划着搬上电视。
信报记者 任 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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