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民族文化情结 周彦宏/文
这个题目似乎大了点。其实确切地说是民族音乐情结,更确切只是民族音乐中的些许元素。但是确实我一直酷爱着中国民族文化所包含的种种,譬如:地方戏曲(尤爱江南社戏)、民间工艺(尤爱剪纸、刻字)陶器茶坊建筑古迹,诸如此类。
童年江南的点点滴滴对我影响颇深,锡剧、沪剧、越剧、评弹都是我的所爱;瞎子阿柄、作家鲁迅、金噪子周旋、影后王丹凤,都是我的偶像;江南小镇、杏花春雨、田园小桥都是我的留恋……
当然,儿时是没有流行音乐的,最早带给我艺术感受的就是门前水泥台上演的社戏了。而后就是“茉莉花”、“四季歌”、“拔根芦菜花”等江南小调,这些东西都渗入了我的细胞。也许沾了水乡的景气,使我生就了一副还不错的噪子,于是,少年如我以一曲“阿里山的姑娘”征服了听者,种种美誉席卷而来,就此俨然成了一名小小的歌者。
唱着民歌,登上舞台,自然不能轻易弃之而去,在灌制了无数口水甜歌唱片之后,想到了唱自己写的歌,于是很不经意地写下了“又见茉莉花”的歌词。很多人一直以为这是关于爱情的歌儿,其实它讲的只是对江南的怀恋,所以“茉莉花”里十分自然地透出了江南的民族音乐气息。既然不经意地有了自己的风格,而且也得到了大家的肯定,我就没有理由不继续下去。浮克说,我身上有着一种民族文化的气质,这话或许有些道理。
于是,又有了“油菜花开”、“红顶屋的故事”、“春暖花开”、“迎风摇曳的花儿”等四张唱片。来自水乡的我,不想把自己的音乐困在狭窄的天地里,于是我一步走出江南,去到祖国各地,而后就有了“中国音乐风情画”之“爱上爱情”。一路走得好辛苦,不是指身体上,而是源于内心承受的压力、新生代歌迷,狂热地衷爱着港台音乐,蜂涌追逐着韩流、日流,像我等钟情的新民歌,是非他们所能接受的。于是我要用自己的音乐去引导他们,既然民族流传了千百年,总有它的价值所在,可是这样的路,得走多长?
即使这样,我还是抛开顾虑,一颗红心,两种准备,义无反顾地奔赴边疆。两年来,采风途中的所闻所见,远非我的笔端所能尽述,音乐上的收获,自然颇丰,然而更多撼动我的心灵的,是对人生真谛的感悟。这是不是民族文化巨大的魅力所在?还远远不止。
“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这句空调的口号确实需要你用心去体验,我们不能舍近取远,而须扬长避短。做流行通俗音乐,至少我觉得港台地区得天独厚,远远超于我们之前,但做有民族内涵的音乐,有文化底蕴的音乐,有精神深度的音乐,我们可以做得很好,故此,我坚持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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