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3日晚剧终。幕前李雪健,幕后高希希,有了去年最叫好声一片的《历史的天空》作保,这二人的组合注定只给观众留有惊喜的余地而令人失望的可能性不大。和李雪健《渴望》一剧成名相比,奋斗在幕后的导演高希希则是用了15年才走到镁光灯的聚焦下,回顾为他奠定今日地位的代表作品《花非花》、《结婚十年》、《历史的天空》、《搭错车》,还有正在拍摄的《幸福的像花儿一样》和即将拍摄的新版《红楼梦》,题材涉及历史、悬疑、战争、青春、情感,乃至经典翻拍。于是,在高希希身上最让人感兴趣的是,他在题材选择上毫无章法,如果这些仅是“尝试”,他竟然都能以成功收尾。
记者:在您的简历里,从2001年的电视剧《花非花》以来,您的每一部作品都在口碑与市场中双赢,然而几乎每部戏的题材又都不一样,这是您自己的选择吗?
高希希:这是一个很特殊的情况,也是一个国内特有的现象,我们进入到这个领域里来,没有什么特殊背景,也没有特权,心态上是诚惶诚恐的。从学校毕业能有戏拍就不错了,根本谈不上让戏适应你的风格路子,这种情况促使我必须面对所有的题材,进行重新的定位与深思,从农村戏、城市戏、涉案剧、情感剧都必须要把握得住,只有自己努力地完善自身。
记者:不是选择,而是必须面对的一个成长的过程。
高希希:对,在这个过程中,我印象最深的是电视电影。我1993年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当时电影频道刚起步,电视电影有大量的题材需要完成,我的第一部戏是军事题材的《劲舞苍穹》,接下来就是一个农村戏,路子和角度完全不一样,后来又有什么高科技的、情感的、怀旧的,我甚至还尝试过无厘头的,叫《翻身》。没办法,这都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只有硬着头皮上,因为你首先要解决生存问题。
记者:经过8年,拍《花非花》时还是这种状态吗?
高希希:哦,那时候我就已经有选剧本的权利了,当时十多个本子堆在我面前,我挑了《花非花》,一个涉案剧。
记者:如果说之前的那些作品使您得到了行内的认可,那么《花非花》之后的作品奠定了您的公众知名度,可这些作品的题材依然是五花八门,为什么?
高希希:拍完15部电视电影之后,我对题材已经完全不怵了。不过我在选择题材上还是有一点坚持的,我一定要看原作中对人物情感关系的表现,如果这个剧本是很真实、很深刻地反映人的问题,我会接。比如说《花非花》以后我拿到七八个本子,最后挑中《结婚十年》,我一翻看这本子就好像翻开了自己的真实生活。题材是由人把握的,你从这个题材中要什么才是关键,比如《历史的天空》,和前两部戏完全不一样,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它完全是讲了一个人命运的故事,他怎么在生活中走过,这是我所有戏的一根筋,我想让观众看到的是一个人的力量,一个人面对生活的力量,我一定要拍一个很真实的人。
记者: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决定拍《搭错车》时是不是有些犹豫?李雪健演的孙力这个人物可能很感人,但终归是一种存在于艺术作品里完美的理想。
高希希:我原来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现在电视剧能做到这个状态已经不容易了,原来那个电影让现在人看会达到一种效果,让人乐。在《搭错车》里我首先要解决的是编制的问题,原来的电影编的痕迹太重了。电视剧我就把它放在了一个社会大变革的背景里,那时候的人正在经历巨大思想的思想动荡,就有了各种思想冲突的可能性,孙力的行为可能就立得住了。最后电视剧只是沿用了一个名字,和一个人物关系。老百姓有个最深刻的东西,就是回望,我最近接到好多短信,都说:希希,你拍得太像那个时代了,我们就是这么生活过来的。你看,观众就是把这电视剧作为一个怀念的符号,往过去找,他们看这个戏实际上是一群知青和电视里的一个哑巴在一起再生活一遍。
记者:《搭错车》播出后反响很好,一方面说明您的努力没有虚掷,一方面也说明您的确有能力把握好各种题材。如您刚才所说,过往的经历对您帮助很大,回头看简历,其实您这一路走得也还是很顺畅的对吧?
高希希:不是特别顺利。你看到的简历都是去掉毛刺的,困难的时候没写上呀。比如,我就有过戏拍着拍着把投资方拍没了,拍到一半消失了,我带着一大帮人,只能以我的信誉到电视台借钱,那时候还不像现在,不用你开口人家都拿着钱来,那时候得求爷爷告奶奶跟孙子似的拿自己的信誉跟人家讨价还价,后来在央视播出的《父子情深》就是这种情况。外人看到你拍过这么多题材,确实锻炼了一种能力,不知道的是我五年里就休息过4天,这4天还天天觉得不踏实。
记者:怕停下来,所以即使接不到自己最感兴趣或者最擅长的题材也还要克服困难上?
高希希:说实话,这是我们这代人都有的危机感和恐慌感。现在的青年智商情商都很高,他们是我们潜在的威胁,只要有机会他就会闪亮,会超到你前头去的,这是很残酷的现实。电视剧的市场更是残酷无情,陈家林现在危机感很严重,我们聊天的时候他就说,以前他们都见不到人的,现在我、杨亚洲、张建栋、康红雷,呼呼都冒出来了,形成一个平台,一个气场了,这样的危机感我们同样也有,所以必须不断积累经验,不断摸索。金力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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