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8日至10日，大型新编越剧《赵氏孤儿》将成为继《红楼梦》之后第二个走进上海大剧院的越剧。以《萨勒姆的女巫》、《浴血美人》、《哥本哈根》叱咤话剧舞台的著名话剧导演王晓鹰首次执棒戏曲，成为无数戏迷的关注焦点。以旖旎柔美为天性的越剧在以大气磅礴风格著称的话剧导演手下会是怎样的面貌？戏曲处女作又被话剧导演注入了怎样的新鲜元素？前晚《赵氏孤儿》剧组在交大的盛大亮相后，导演王晓鹰接受了本报专访。

　　实习记者邱致理

　　记者：作为一位话剧导演，当初是什么原因吸引你第一次走上戏曲舞台？

　　王晓鹰：首先是戏本身，我始终认为中国传统戏剧中唯一两个有现代表现余地的剧目就是《赵氏孤儿》和《霸王别姬》。同时赵志刚作为一个成功艺术家不安于成就感，他渴望突破的精神也打动了我。

　　记者：在无锡几处演出后，业内包括观众都有人感叹“王晓鹰太懂得戏曲了”!之前就与戏曲有怎样的“渊源”？

　　王晓鹰：我对戏曲一直有感性认识，我多年的导演创作也一直试图体现自己对民族戏剧精髓和神韵的感悟，话剧通过舞台的时空自由达到写意性的诗化境界，这种舞台的时空自由度和戏曲的内在精神是一致的。

　　记者：有人说“王晓鹰话剧因素的加入给越剧带来了飒爽英姿”，你个人希望自己给越剧注入怎样的活力？

　　王晓鹰：希望戏剧舞台的综合艺术层面能有更大发展，也希望能为戏剧带来人文开掘上更深层面的纪录，同时希望戏剧舞台表现超越程式化范式，演员的表演张力有所扩展。

　　我这次并不是要把话剧因素强加给越剧，只是以个人对戏曲的尊重、感悟和理解在实践。

　　记者：刚刚为什么称自己是个对演员很“残酷”的导演？

　　王晓鹰：我觉得这是一个需要用生命去演的戏，所以对演员比较苛刻，比如最后孤儿认程婴作爹的戏，我要求无锡艺校30多个小演员每一个孩子表演都要到位，每一个都亲自示范要求他们声嘶力竭，一遍又一遍，最后这些完全没有表演经验的孩子在合排时都全情投入泪流满面。

　　记者：越剧版《赵氏孤儿》结局孤儿和程婴都放弃了复仇，对于几千年来惯于接受经典的观众来说是否能接受？

　　王晓鹰：《赵氏孤儿》展现的是今天观众可以理解的情感历程，它的与众不同在于并不把程婴当做一个大英雄来写，而是一个具有仁心仁术的草泽医生。真正有复仇之心的其实是程婴，然而他无法以同样残暴的手段回击，我们从人的本性和理性的角度去诉说这种人性悲悯，所以最后程婴一句“我怎么下得了和你一样的狠手”，便重重地把剑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