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0.19)

　　艾敬　专辑《是不是梦》

　　评委个人评分8分

　　前晚在天河体育馆见到艾敬，舞台上的她一身黑衣，穿着性感的鱼网丝袜，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素面朝天抱吉他唱《艳粉街的故事》的少女，倒是和她新专辑中性感地抱着吉他的造型很衬，那个造型，会让人联想到麦当娜。

　　我身边的朋友安静地听歌，说喜欢她。我问为什么，回答是：“她很本色，即使唱着城市里的流行曲，也有一种地道和淳朴的味道。”也许是《我的1997》在朋友的心里留下太深印象，但艾敬那晚的直发与齐额的刘海，那种Ｍａｄｅ　ｉｎ　Ｃｈｉｎａ的印记，的确有张艺谋电影里巩俐般的韵味，和她的造型构成不可化解的矛盾。

　　她带着《是不是梦》回来了，上一张《Ｍａｄｅ　ｉｎ　Ｃｈｉｎａ》没有在中国内地正式发行，再上一张就是1996年的《追月》了，因为签了日本唱片公司，让她成为一个有国际背景的歌手，但总觉得艾敬不是中国的Ｊｏａｎ　Ｂａｚｅ，在音乐上，她比许多人更中国，这种本色，是经历了不同国家的文化冲击后磨炼出来的。

　　中国符号的隐喻

　　《是不是梦》在伦敦录音，这一次她的音乐旅程在纽约与伦敦之间展开，有英式的轻摇滚与时髦的电子，在辽阔的世界音乐背景下，依然有中国的符号，无论《纽约纽约》里如何向往大都市的灯红酒绿，她的身上还是带着“Ｃｈｉｎａ　ｔｏｗｎ　ｓｍｅｌｌ”（中国城的味道）（《水牛66》），Ｈｏｕｓｔｏｎ　Ｓｔｒｅｅｔ很长、百老汇附近看的电影很精彩，但整张唱片中的亮点，却是以中国熊猫为主角的《天空原野2》。艾敬长达20分钟的朗诵娓娓道来一个充满幻想的童话世界，如果说黄大炜的“甲午战争三部曲”是今年华语乐坛上的一个创举，《天空原野2》也是一部毫不逊色的音乐剧，一个关于熊猫Ｐａｎｄｙ寻找绿色家园的故事。虽然声音的运用还有一点作状，不如张艾嘉般成熟自然，但创意却值得鼓励，艾敬的感情也随剧情的发展而更加投入，10分钟后加入的电子Ｂｉｇ　ｂｅａｔ节奏让本来梦幻的气氛更添波澜。

　　《纽约纽约》让人想起张洪量那首只有9个字歌词的《纽约》，在张洪量的歌里纽约是“烂吉他破城市想回家”的冷酷都市，而到了艾敬这里却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Ｎｅｗ　Ｙｏｒｋ，ｙｏｕ　ａｒｅ　ｍｙ　ｃｕｐ　ｏｆ　ｃｏｆｆｅｅ。”（纽约，你是我的一杯咖啡），她说这是她在整张专辑中最喜欢的歌。歌中可能蕴涵了深刻的主题，但简单的歌词显得有点媚态和讨好，但如果能在作词方面进一步丰富和提升，会让歌曲更丰满。

　　《Ｐａｒｔｙ》和《雪花儿》都有点电子Ｔｒｉｐ－ｈｏｐ的味道，《Ｐａｒｔｙ》中“Ｐｅｏｐｌｅ　ｄｒｉｎｋｉｎｇ　ｐｅｏｐｌｅ　ｔａｌｋｉｎｇ　ｐｅｏｐｌｅ　ｓｍｉｌｉｎｇ　ｐｅｏｐｌｅ　ｄａｎｃｉｎｇ”的情景和“与非门”在《Ｓｉｎｇｉｎｇ　Ｍａｃｈｉｎｅ》里所唱的“Ｐｅｏｐｌｅ　ａｎｄ　ｎｏｉｓｅｓ　ａｒｅ　ａｌｌ　ａｒｏｕｎｄ．　Ｔｈｅｙ‘ｒｅ　ｄｒｉｎｋｉｎｇ　ａｎｄ　ｄａｎｃｉｎｇ，　ｓｐｅａｋｉｎｇ　ａｎｄ　ｓｍｉｌｉｎｇ．”很像，歌舞升平地，总有烟花落寞人，难怪歌者所见略同。听《雪花儿》时会想起丁薇的《冬天来了》，但也有不同的韵味，丁薇的歌里有弦乐营造的巨大磁场，Ｐｏｒｔｉｓｈｅａｄ式的声音变形处理寒冷刺骨，像冬日的冰；而艾敬即使加入电子也保持民谣本色，声音依然柔和清晰，像冬天的雨。

　　《摩擦》是整张专辑中惟一与别人合作的作品，许巍的作曲像秋天早晨干爽的阳光，虽不抢耳，却也耐听。

　　物是人非的慨叹

　　《是不是梦》隐约可见一段感情远去的背影，有物是人非的慨叹。而与《水牛66》相比，也可看到这段时间艾敬感情的转变。她说“恋爱在《水牛66》这部电影里开始”，因为这部电影而写的歌里“你的睫毛，我的嘴唇，刚刚好”的“他”已不再是一起走过10年的旧爱刘卓辉，《是不是梦》是一首尽职尽责的主打歌，适合电台播放，适合晚会演唱，但缺少一点独特的个性。《水牛66》则更有诗意，那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年的艳粉街或者《流浪的燕子》时的倾诉，这也是民谣不可缺少的气质.

　　尽管她与男友分了手，回顾过去，也曾惋惜因签了海外的唱片公司而未能在国内发片。但失去的同时其实也有收获，像她如今纽约的新感情、拥有的国际背景还有北京的工作室，她能以更独立的姿态做自己的音乐梦。所以我们才可以在唱片中听到长达20分钟的朗诵，但并不影响唱片的可听性与民谣诗意。

　　艾敬带着一张质量无愧于心的唱片回来，虽然已不那么“红”了，但她似乎从来就不是属于峰顶浪尖的人，真正好的音乐总会沉淀在人们的心中，正如她所说：“如果你有很多跟别人真诚交流的东西、真实的东西，别人会把它反复留在身边，反复地去重温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