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9.21) 唱片:《我的廿一世纪》 艺人:黄耀明 评委个人评分:8分 上世纪90年代,我听到英国电子组合“伦敦未来之声”(Future Sound of London)的唱片,便在遐想21世纪的未来音乐前景会不会是电子音乐的天下?电子音乐究竟是什么概念,这些年来,音乐的意义不断在转变,但有人一直在坚持。 今年7月香港的《号外》杂志以黄耀明模仿德国电子音乐鼻祖Kraftwerk唱片造型作封面,那是1977年《Trans-Europe Express》的唱片封面。在随刊附送的刊物中有“音乐电子”专题。其中提问“电子音乐是什么?”这份杂志给出的答案也是近期媒体对电子音乐的一个新鲜解释:“电子音乐是New Sound(新声音),是Alternative Music(另类音乐),是Cult Movement(酷乐章)”。当然,电子音乐也曾经是主流音乐,但那已是20年前的事情。其实更贴切的答案,是电子音乐已经无处不在。它的影响已像一个个电波一样渗透到今天的音乐世界。与其说电子音乐是音乐,不如说电子音乐是一种音乐元素,是现今音乐人制造音乐时随意调校分量的选择之一。不过,电子音乐不是电脑音乐,电子音乐是Analog(模拟)的,无论现今如何被Digital(数字)化了,如果要听原汁原味的电子音乐,还是应该听那些以我们的手指透过电子合成器所弹奏出来的声音。” “模拟”与“数字”很深奥,但黄耀明的新专辑并不复杂。《我的廿一世纪》勾勒出华丽又颓废的现实景象——经济衰退导致的自我解嘲(《穷风流》)、引诱青少年失足的锐舞派对(《摞命舞》)、在维多利亚公园的烛光、法斯宾德电影掩护下,几多信仰失落、偶像热潮减退,转工转会转校的改变岂止是个人生活的改变?社会的缩影与政治隐喻自然流露。 还记得在《1:99》音乐会上第一次听黄耀明唱《穷风流》,觉得那正是为那个城市最艰难时期所创作的歌。末世感觉曾是“达明一派”很长时间以来的音乐主题,难得这次有一张正视新世纪的唱片,反映现实、勉励大众仿佛成为唱片的主旨,但从其中的一首歌,却流露了黄耀明对过往岁月的怀念。非主打作品《Mon Chocolat》中有Kraftwerk的灵魂潜行,闪烁的电子音符中冰冷而华丽的巧克力雪糕味觉诱惑随之展开,勾起几多对The Human League、New Order,Depeche Mode、Roxy Music的怀念。结尾长达2分多钟的纯电子空间再次展现了人山人海的巧妙编排,同时也会让人回想起当年的达明一派,上世纪80年代的新浪漫风潮呼之欲出。《艳阳天》前奏中一段凄美哀怨的前奏让人回想起80年代的《情流夜中环》,两首歌的作词人都是何秀萍,从当年的末世情怀到今天“离开漫天风雨的从前,前面或有艳阳天,守不到的诺言,记忆中已沉淀,不知不觉已渐行渐远。”14年后回望,千山过尽,沧海桑田。周耀辉在“达明”时期填下不少精彩情词,这次在《黑房》里再掀惊心动魄的情欲风波“感官的张开、生死的掩盖、我要你舌尖舔着我要害。”华丽致命的性感,肆意挥霍。 黄耀明的情怀与上世纪80年代的电子音乐总有关系,从1995年的《愈夜愈美丽》到上两张唱片《光天化日》、《人山人海》,从1997年的《人山人海》到2000年与林海峰的《拉阔音乐》,从Trip-hop到The Human League、New Order式的电子新浪潮,对英伦电子的迷恋已成为他的一个标签。而在他的二十一世纪中,他却说“最美的仿佛已在上世纪”。在这个电子音乐日益喧嚣的世纪,这个越电越美丽的年代,黄耀明的华丽电子路线仍然坚持不懈。在即将举行的万圣节“摞命舞会”红馆演唱会上,这位香港的David Bowie将再度带来一场声色盛宴。 今天,应“激活1061”邀请,黄耀明首次到广州见歌迷。去年在广州见到刘以达时,他说以后做音乐将向纯器乐方向发展,在新专辑中会加入蒙古音乐的元素。不知不觉一年过去,黄耀明又带着他的新唱片到来,依然电子,依然华丽,而达明之间的距离已越来越远,很难分辨高下优劣,不同的只是对音乐的选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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