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4.21) 阿弟仔《平衡》 评委个人评分:9分 台湾近年来的音乐异数很多,虽然早年的陈明章、猪头皮、林强等人开创的理想与激青并驰的音乐年代早已过去,可如今在个性音乐的小道上,很多人奔得很欢,从浊水溪到哈狗帮,从甜梅号到阿弟仔,或者还应该加上薄荷叶和Echo,我一次次的惊讶并兴趣饱满,他们是小众的,但却有一颗热忱、饱满的心,他们的灵动性和不俗的才情使之纷纷跃然而出。 不按常规出牌 其中的阿弟仔更是不按常规出牌,他曾担任台湾著名制作人吴旭文的制作助理,参与过堂娜、万芳一系列流行音乐人的专辑制作,在1999年推出第一张专辑《我没读书》后,马上就获得台北之音HIT FM1999年度原创歌手大奖,并且成为流行乐界炙手可热的新潮制作人,他甚至还写歌给彭佳慧、任贤齐。 是的,赤裸裸雇佣音乐的经历没有使他丧失创作个性音乐,以及对信仰探索的原动力,现在他还像所有有志向的音乐人一样格守着理想,在清平中度日,据说他得奖之后,却没有因此而自抬身价居高自傲,他觉得一个奖项没为他的生活带来任何的变化,“连写歌的价码都维持不变。两年没出片,阿弟仔除了帮杂志画文字漫画连载,最大的兴趣还是照顾家中八个水族箱的鱼。” 但这些举动并没有淹没其对原创音乐的不冷之心,当年第二张专辑《我是人》他的才情就已显山露水,其丰富度正是《平衡》的一次常规演习。从他各个时期的创作可以听到阿弟仔的音乐演进过程和各式丰富的影响元素,包括Folk Rock、Hard Rock、Country Rock、World Music、Acoustic、电子乐、雷鬼、原住民曲风、甚至还有那卡西,乐风相当的多变。在前两张专辑里,台式酸曲和闽南声调却是最引人入胜的,阿弟仔初试啼声,那时他是小心翼翼的,很多乐章中规中距,毕竟他当时的东家是Sony音乐,但那些草根性的音乐细节注定以后会放大,而“你这个死人”和“主祷文”悲天悯人的曲调,包括那些听似单薄却包含着体验了生活的苦痛之声,很容易让我们想到台湾新音乐帅才林强,而诙谐、幽默也秉承了台湾原住民和民谣一惯风采,阿弟仔牛刀小试,让我们有足够的耐心静观其变。 强力音乐横冲直撞 睽违二年,新专辑《平衡》大鸣大放之下给人很过瘾的感觉,“这是一张具有强烈的民族性与不羁的摇滚风专辑,巧妙融合的手法,充分显露阿弟仔与众不同的才华及过人的胆识” 。和运动鞋Adidas(一直是说唱金属的典型装备)拼法有类似的Aadia阿弟仔,这次和金属乐发生了直接的关系,借力打力,而民乐的运用更是四两拨千斤。阿弟仔的“野心”横空出世,在中、西混凝的强力音乐里横冲直撞,他呐喊:“这个世界像是臭酸的白牛奶,把它夺回来,因为那是属于我们的!” 这真的可能是台湾有史以来最重却最灵活的音乐! 《平衡》可能不是纯粹的Rap—Metal与Nu—Metal,更不是民乐新奏,而是中西一次巧妙且自信当头的混血之作,随性不羁的外表下,他比内地说唱乐多的是一颗睿智的心,比如说他拿到第12届金曲奖最佳男演唱人奖时,他并没有借机讽刺流行音乐一把,他只是谦和的连声说“不好意思!”。 大量古色古香的中国民乐穿插《平衡》,民间俚语上下翻滚,绝对的够生猛,也曾让崔健惊讶过:“阿弟仔的音乐在很多方面都让我为之惊讶,演唱、编曲、歌词、英语组合起来非常丰富,而且————平衡!我已经很久没有在华人创作的音乐面前有如此的感受了。”毕竟在北京良不一的说唱金属乐队里,很少有像阿弟仔这样灵活又有厚重的、西化却又颇具民族意味的,他们往往愤怒先行于音乐,并在酒吧和排练室长期的Copy中迷失了自我。 吼出真正东方的声音 是的,当Rap—Metal与Nu—Metal成为中国重摇滚乐队统一、不二的音乐套路时,阿弟仔吼出的真正有东方烙印的声音,是的,“他知道东方在哪里”,这是对全球化音乐潮流一个不大不小的反击,这是精心准备和组织之后的产物。他独具匠心的掺合数不胜数的音乐元素,胸有成竹,硬式摇滚与嘻哈、饶舌打头,集结优秀的民乐乐手铺垫,包括二胡、笛子、琐呐、古筝、琵琶、扬琴、敲击乐器无不信手〓来……穿插着极度强悍的吉它,闷重的重摇滚节奏,更包括合作伙伴DJ Scratch烈性四溢的搓碟,特邀而来的XL前主唱Joe与阿弟仔念唱做打,大快朵颐。在“地图”那样的爽曲中,中国的三弦牵引着西式金属乐大摇大摆,轻重之间我们的耳朵有福了。而最后的“跋”和“序”首尾呼应,大气磅礴,中国古乐的绝佳运用,甚至压过了垫底的硬式吉它,阿弟仔蕴藏在心里的民族情节与时髦的音乐形式丝丝入扣,悲鸣的琐呐穿透了悠扬的历史,全曲似乎一气呵成而显得畅快淋漓,无疑这已是近年来华语个性音乐最灿烂和辉煌的篇章! 现在中国流行音乐界混淆着太多企图沾全球Hip—Hop和RAP光的“优质偶像”,他们不过是唱片制作业精心打造的时尚产物,尽管阿弟仔仍将不会过多的出现在公众音乐的场合,他仍将替人捉刀身居幕后,或许我们仍将静候他的下一张专辑,但他让我们看到在灰雾笼罩中的一线希望,这是用时间换来的,我们又怎能太挑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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