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怀旧依然盛行,看看满大街青年穿着的仿制军服,再看看香港电影的回归戏路,你会发现,流行其实就是把20年前你妈妈年轻时的碎花裙,在衣柜底格里掏出来穿那么简单。至于音乐,同样也崇尚着复古怀旧,“女子十二乐坊”带起的民乐时尚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现在也越来越多流行歌曲搀入例如二胡、古筝等元素,就立即变得先锋前卫起来。世界就是这样子,任何东西都是圆的,转来转去,反反复复。 但,这定律好像又不完全正确,这世界还是有些东西不是圆的,有些东西去了,就不会再复返,有些潮流过了,也不会再兴起。 记得20年前,中国流行音乐刚与国际连线,那时候,中国还没有Hip-Hop,没有R&&B、没有电子音乐,于是,摇滚乐就以最先锋最前卫的音乐形态呈现在我们面前。当时,听摇滚、玩摇滚是一种时尚,是一种很酷的时尚,这种音乐风靡了那年代的无数青年。而作为中国摇滚鼻祖的崔健,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与崇拜。但,这些已经是10年前的事了,如今的中国摇滚早已没落,崔健也成为乐评人们喋喋不休的抨击对象,他今天正要推出久违7年的新专辑,但在之前,外界种种不怀好意的文字早已在网上蠢蠢欲动,想必,当这张专辑正式推出后,抨击之声将更加不绝于耳。 忽然想作一个比较,崔健、罗大佑、达明一派(或者说黄耀明),这三个表面上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曾是上个世纪80年代缔造了内地、台湾、香港乐坛神话的先锋分子,在那个真正属于他们的时代里,这三个人是平衡的,他们获得的荣耀也可以说是平等的。但如今,过了20年后我们再回头看看,崔健,依然活跃于舞台,但长年盖在他头上的那顶白色帽子,却无法掩饰他中年谢顶的苍白;罗大佑,也同样活跃于舞台,但无论他在台上如何气喘吁吁的呐喊,也唤不回当年《鹿港小镇》时的英伟。只有黄耀明,还是风度翩翩,不减当年魅力,即使是眼角乍现的几条鱼尾纹,也只是为他煞人的眼神更添上一丝暧昧,无伤大雅。再说他们的音乐,崔健的摇滚已不复当年的凝聚力,因为这个时代早已把摇滚乐抛弃,罗大佑的民谣,也同样背离了这时代的发展,越发蒙上一层乡土气息。可以说,他们的确落伍了,这个时代需要的音乐,不是他们能做出来的,而达明一派却还“健在”,黄耀明依然还是那个先锋的导航人,他的音乐也同样是这时代的潮流之作,这三个人之中,只有达明的世界才是圆的。 要总结这三个人的遭遇,似乎没有任何规律可寻。如果流行真的就是20年前你妈妈年轻时的碎花裙那么简单,那为何崔健的音乐不能恢复20年前的魅力?只能说,流行这东西漂浮不定,有些潮流过了可以复兴,但有些就一去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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