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好戏不多,因此大家对2005年充满期待。《圣井》是今年较早进入观众视线的一个戏,因此大家对它要求格外苛刻。
听到了一些观众的反映,似乎批评比较多。必须承认这个戏的确存在比较明显的缺点,但是它能够给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我看了两遍演出,如果用一句话概括我的感受就是“虽然不够完美,但是非常珍贵”。
回想整个看戏的过程,有几个段落我非常喜欢。
1)开场前大幕上的眼睛。很简单,很干净,没有眉线和眼影,但是很美。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是领座的同学发给我的,她说“嘿,你看眼睛已经看迷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盯着眼睛发呆。
2)盲人夫妇吃早饭。两个人都张着嘴等着对方喂,真可爱。
3)两人复明之后。(集体舞——发现对方——感到失望——觉得被欺骗,生气,打作一团。)形式、节奏都很好,很有张力,尤其是两个人第一次看到对方后,转着圈跑,躲避对方,把人物的心理完全外化出来了。我几乎要落泪了。
4)马丁劈柴。形式好,很有孟京辉的风格,虽然有些恶搞,但是分寸把握得很好。
5)两人携手走向南方。一次坚决的出走,勇敢地抛弃残酷的现实,走向未知的也许更加残酷的新世界,典型的理想主义的结尾,非常悲壮。
除了舞台上所呈现的美好画面,这个戏更加珍贵的是剧组对待戏剧的态度。第二次看时剧场里只有五十来个观众,但演员的表演依然非常认真,似乎演员真的成了盲人,他们看不到空空如也的观众席,在他们的想象中是几千只注视他们的眼睛。
我不认为这个戏是现实主义的,用圣水治疗盲人的眼睛这件事本身就是非现实的。这个戏应该是一首寓言散文诗。有人觉得这个戏不够深刻,很多东西没有挖掘出来。我认为创作者“理解多少就表达多少”的态度是很珍贵的,为了追求深刻而故弄玄虚反而是有害的。
崔文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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