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
好吧!等到你懂得答案和回答的时候,真正的问题才会出现。好吧!真正的问题在于没有新的问题。华丽的外衣脱去之后,奥斯卡身上爬着的依然是那些为老不尊的虱子,天鹅绒幕布挽不回黄金时代的羽毛,小金人也度化不了那些名利熏心的面孔。
“成为名利场情境特征的东西,正是这场‘看我的’竞赛的易变性,其优美的结构物其实是由想战胜毗邻的欲望促成的。”在《名利场逻辑》一文里,哲学家贡布里希写道:“偶尔,这种竞赛会变得流行起来,并且达到全体参与的临界规模……在各个不同时期,恶意争斗已把时尚文化变成了一种声名狼藉、愚蠢顽劣的过分行为。”
在名利幽灵的鼓噪下,近十年来奥斯卡完成了从“眼睛”到“钱眼”的过渡———因为电影工业帝国这一时间意义上的谎言,而牺牲了艺术意义上的真理。现场和气一团其乐融融的背后,隐藏着电影公司不择手段互相攻击的阴谋、明星们唱作俱佳勾心斗角的阳谋。为了赢得小金人,有人以吸大麻为幸运密码,有人以性为上位砝码,空气中洋溢着新仇旧恨的气息,有姐妹甚至因此反目老死不相往来,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她们在实践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这一切多么像《红楼梦》中的焦大说过的一段话,“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这贾府,只有门口的两只石狮子干净……”
所以,别太在意马丁·西科塞斯的再度遗憾,尽管他在《飞行者》中特意声明献给好莱坞,影片也完全称得上佳作,但由于其美国文化味太浓,市场定位不够明确,也不具有“政治正确”性,对以亿万美元为宝贝的奥斯卡评委来说,显然不足以构成一次对异国的商业侵袭。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借用李敖对国民党的著名评价(“手淫台湾,意淫大陆”),说奥斯卡是在手淫电影,意淫市场呢?
事实就是这样,在奥斯卡身上,你可以同时看见光荣和下流!只是,光荣是以前的,下流是现在的、未来的,至于“梦想”,它写在好莱坞的名片上,扮演着为两者拉关系皮条的角色。
那么,好吧!被欺骗的,永远是作为观众的我们。等你清醒过来,一场伟大而平庸的重复行动,又会把你席卷进去。好吧!真正的问题还在于,为什么我们需要奥斯卡?
(栩/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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