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是幽默搞笑的贺岁片《天下无贼》却让我感到压抑和沉重,“天下无贼”的美好愿望被“处处是贼”的现实撕得粉碎。
长年在西藏修庙的农民工傻根怀揣六万元血汗钱回乡娶媳妇。他不相信老乡的告诫,坚信天下无贼,不料刚踏上回乡的火车,就落入了王薄和以黎叔为首的群贼包围之中,围绕着他的六万元,两股窃贼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傻根说,每当高原上剩他一个人时,他就和狼群对话,狼都没有伤害他,难道人还会伤了他。但恰恰坐在身边看似好人的王薄和王丽就是作案累累的贼公贼婆。怀孕在身的王丽受母性的召唤,希望保护傻根,为孩子积点德,尚未知道当了父亲的王薄屡屡想向傻根的钱下手,在遭到王丽的阻止后,愤而说出了最为现实和残酷的真理:“他凭什么不设防,他凭什么不能受到伤害?”。直到他得知王丽的意图后,才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却最终败在了老贼黎叔的手里。
在火车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人物命运的发展处处隐喻了人类社会弱肉强食的游戏规则,尽管在王薄王丽二人的护卫下,傻根的六万元安然无恙,在他献血后昏昏沉沉睡去时,脸上始终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但沉迷于“天下无贼”童话中的他在走出荒无人烟的莽莽高原后,势必要经受同类的尔喻我诈、掠夺厮杀,如果永远纯洁无瑕,不谙世事,最终只会落得任众贼蹂躏的下场。
影片的开始和结尾,王丽都在虔诚地拜佛,现实中靠盗窃和诈骗生存的她没有办法摆脱罪恶的身份,只能选择在宗教中获得内心的平静和灵魂的皈依。她为保护傻根的种种行为只能看作是矛盾挣扎中突显的人性光辉。也许雪地里哇哇啼哭的新生儿和王丽身上穿的红毛衣,才是冯小刚为影片赋予的唯一亮色。
(广州:曾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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