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面埋伏》正在试水北美,《功夫》正要席卷亚洲,本文作者在功夫大潮中,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习武岁月”。
我对一切功夫片都兴趣盎然,我把这一点归结于自己少年时生活的城市的固有根性。我的家乡民风彪悍,素有尚武之风。在我入学之前,不夸张的说就已经身经百战,板砖是当时大院里的孩子最被普遍使用的武器。记得梁家辉曾在一部片子里把衣服脱下来将易拉罐啤酒包在其中一通胡抡,与我少年时把半块板砖放在书包里当流星锤使功效一致,那些想打劫我刚刚买的香味橡皮的高年级小子只能抱着肩膀耐心等待我把自己转晕。
上初中的时候看了《少林寺》,原来李连杰耍流星锤等软兵器的时候身体并不随之而转,此后我的技术得以改进,只劳动肩关节与腕关节一样把军用挎包舞得呼呼生风。然而那时已经不大有人肯打劫我,我已然到了该打劫低年级学生的年龄。这让我有些沮丧,我甚至有些喜欢被别人包围,我那时已经把梁小龙的动作烂熟于心,围着我的人肯定像虹口道场的那些家伙一样,在我的凌空三踢下,变成一堆东倒西歪的保龄球。那时从不认为这只是我的错觉,每每看完一部功夫片就感觉自己内力充沛,四肢灵动异常,那时最想做的就是在全班女生多情的目光之下,把全班最强壮蛮横的同学揍得口眼歪斜,然后学李小龙的样子,侧过身子,伸出一根铮铮的食指,轻蔑地摇出一个扇形。
十八岁那年,我在公共汽车上干扰了一位小偷的份内工作———提醒了一位大妈小心手中的包。我与小偷甲从正面打斗时,后脑挨了小偷乙重重一击,等拼命挤出车门时,我捡起一块砖头用千手如来赵半山的手法准确命中了小偷甲的鼻子,瞧见鲜血从他的扁鼻子中流出,我满意地逃之夭夭。
此后我再看一些功夫片的时候依然会血往上涌,但决不再相信那些动作比一块飞行的砖头更管用。现在走火入魔的轮到了那些在好莱坞混的家伙,我想昆汀若在布鲁克林街区跟打劫者摆出刘家辉的动作,一定被揍成比例失调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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