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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一首来自20世纪70年代女歌手叶德娴与80年代男歌手许志安合唱的新歌《美中不足》已升到香港流行榜亚军。一首老歌手的新歌总会让人浮想联翩。崭新的旋律响起了，但跌荡的却是人们对一个接一个逝去的时代记忆。就在人们想再仔细端详那些熟悉的轮廓时，又有一组镜头晃动坠了下来……
2002、2003，香港乐坛跌跌绊绊地过去了，眼看着就要艰难地走过2004，迈向2005了，但有的关是怎么也迈不过去的。黄霑的倒下让人们对某一个事实的认定再也无法遮掩了。香港流行音乐的辉煌终于一点点成为一段过去式。而“幸运”的留下来的人该怎么面对现在与未来呢？他们的一次次不告而别到底要向人们透露一个什么样的信息呢？霑叔真是一个鬼到家的人，其实在2002年11月他就已患癌了，可他偷偷的在与病魔搏斗了很长时间后才透露。这种内心面对命运逆转直下的沉稳与磊落，让我们以后每次在听《沧海一声笑》时从此平添了一种新的认识。2003年4月11-12日，正值一次特殊事件刚刚发生后，在整个大环境一种悲伤而慌张的气氛中，他及时地举办了两场演唱会《学者灵芝黄霑狮子山下演唱会》，人人都能看出，黄霑鼓舞后代的意义要远大于展览自己作品的分量。刘德华、黎明等老天王们作为嘉宾参加，照理说，黄霑是该向刘天王致谢的，可他为什么还会说刘天王填词就算填一辈子也成不了气候呢？因为这就是霑叔的战术。一个天王的天职并不是以一种准确的姿势握住一支笔。爱好终究是爱好，努力只能是努力，而本性往往是评定一个事物好坏的标准。
当一个人走远后，我们永远只会记住他的好。其实黄霑的主职并非一位作词家，而是一位作家。这个事实可能会给很多人某种打击。某个人，在本不属于他的势力范围内，把一座花园拾掇得如此葱郁。从1961年出道算起的话，他的六十四载岁月光为香港的娱乐业就奉献了43年——近半个世纪！把黄悲比喻为香港流行乐坛的一棵灵芝一点也不为过。我们现在可以做这样一个设想：
如果香港的娱乐舞台上从来没有闪现过李小龙、黄霑、罗文、陈百强、张国荣、林振强、梅艳芳、黄家驹的身影，那么维多利亚港的夜幕到底是怎样的一幅景象呢？他们真的只是被商业虚构出来的一个个大写符号吗？从60年代起到80年代的很多老牌艺人在对待自己的每一分寸都是谨慎负责的，不仅是歌唱，也包括了做人、行路与积德。在他们的人生路上，创业、建艺与做人早已密不可分。在那片舒展开来的质感里，我们为何找不到一丝败笔呢？在他们的千般认真万般纯粹下，80年代的每一分钟就这样变得完美了。完美的艺术留下的是一场完美的回忆。完美的回忆伸向的是一份生命的厚意。
今夜，狮子山下一定会比往常更静了。静，是因为要守候另一份净；净，是由于必须得怀着一腔劲冲出另一条径。一个快乐的少年郎终于走完了他的茫茫人间路，红尘里，留下的不只是美梦的方向，还应该有人生里阳光的延长。霑叔不能再陪我们过今年的圣诞了，虽然去年圣诞他的祝福字条还历历在目。就算这个节日再也无法盛大，但我们还是要让它生动起来。悲叔不就是一个乐观的人吗？他64年的分量，让一座城市的历史终而有了一层丰厚的积蓄。这样，在某一个晚上的闲暇间，当我们终于走到户外抬头数星星时，我们是会同时记起那一个个曾陪我们风雨同路的名字的。
■邱大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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