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渐渐老了,我看着她从30多岁走到了50多岁,看着她的鬓角总长出些许的白发,母亲爱漂亮,当白发太多时就要我给她染,用那种一块钱一包的染发剂在家里用水一和,再用旧牙刷刷到头发上,我总不够细心 也许是不够耐烦罢 老是把染发液刷到母亲的脸颊、耳朵上,弄得她染了发后还要洗半天的脸,我知道母亲不会怪我,在染发时 我能真切的感受到母亲的欢愉,她总是微笑着要我刷这里、刷那里。我常要她去理发店里去作作头发,她总没去 说就这样好,便宜。我想母亲也许是喜欢我给她刷的感觉罢。 要是母亲是一个城里的退休工人,也许他早就如大多数人一样,拎着根大红绸去社区里扭起秧歌了,我想母亲一定会喜欢的。因为 当我母亲年轻的时候 曾经是一个幼儿园的老师,当时所说的幼儿园的老师,也就是选一个年轻一些 漂亮一点的女性管管一个生产队的孩子,母亲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师。 但我的母亲呢,终在五十多岁后离开家 离开这个她深爱的家,为了儿子,去给别人带孩子了,我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母亲五十多了,就我一个儿子,可是我却无力让她享享清福,却让母亲这么大年纪了还为了儿子去了远方。 我一个人住在单位上,单位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电话就成了我和母亲之间唯一的联系,她会在冬天问我冷不冷、夏天热不热、工作情况怎么样、生活如何……我总是随声应合着,每次电话内容总离不开这此。 一个深秋的凌晨,电话响了,我睡眼惺松的拿起电话,咒诅着谁这么晚了打搅了我的美梦, “喂!谁呀?” “我”母亲的声音打电话里传了过来,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我多少还有些不快。 “你睡了啊 我见你每天都晚睡的 以为你还没有睡 刚才肚子有些痛 就想和你说说话 没想你睡了,那你睡吧!”说完 还没等我说上句话 电话里就传来了挂线的声音。 我的泪水哗的流了下来,第一次为母亲而流 。静静的坐在黑夜里,我知道母亲一定是很想我了,也许是肚子痛得厉害,又没有人搭理她。母亲为了我付出了毕生所有,而我却为了一个美梦在这个深夜里伤了她的心,现在也许她在那头为儿的不孝而落泪。也许…… 我回拨了这个号码,响了三声,母亲接了 “喂” “回来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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