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小孩就不该拍三级片了
袁:《蜜桃成熟时》之前你拍过22部电影,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李:但当时也不觉得辛苦,基本上都是几个女孩子在玩。经常是电梯还没有到,他们就听到我们的声音了。
袁:但这些电影似乎也没有给人留下太多印象?
李:那些都是公司安排的,我自己没有安排过什么的。也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拍什么,习惯了听公司的安排。
袁:就这么信任别人?
李:可能我性格比较懒,小时候比较贪玩,谈这个谈那个,谈化妆品、谈男孩子、谈男明星之类的,至于拍什么倒没有关系,跟哪个男主角搭档也没有关系,都让他们安排就是了。公司不会害你,要把你捧红他们才可以赚钱。那个时候对公司都是蛮有信心的。
袁:1992年的三级片《蜜桃成熟时》让你一炮而红,高志森说是他力劝你去接拍的,当时是怎么想通的?
李:我是先拍了写真,反应很好,觉得应该趁势拍三级片。高志森当时劝我,没有一个女星去拍写真集,也没有一个女星去拍三级片,我去拍一定会很卖的。你知道他是很会讲话的那种,也很会捧人,其实当时嘉禾已经帮我安排了两部三级片,但他抢先帮我拍了,广告是他们自己打的,然后两部三级片一起上映,感觉上是蛮多的。
袁:那时你23岁,接演一部三级片需要很多勇气吗?
李:其实拍写真集的时候已经想过这些问题了,惟一考虑的是希望拍出来的效果要好。当时我看了法国、德国的三级片,都拍得很好,只是香港比较保守而已。我没有想过自己不接受,那时在台湾接受访问的时候,台湾记者也问我怕不怕香港不接受,我说10年后也许他们会接受呢?果然10年之后香港人就很接受了,连写真集的照片也可以放在封面出,什么东西都可以登,现在不是保守而是太离谱了,想讲什么就讲什么。
袁:《蜜桃成熟时》上映之后,1993年你上映的影片突然增加到了9部。
李:有些是1991年拍的,有些是1992年拍的,然后都放到1993年一起上映。不过那时拍戏的确很赶,一部搭着一部,三天以后又是另外一部了。我拍三级片一直拍到1997年结婚,最后一部三级片是《玉女心经》,跟舒淇一起演的。
袁:舒淇曾经说过:“拍过三级片,恐怕一辈子都得背上这个标签,洗都洗不掉,即使他日红了,人家还是把你当成三级影星。”
李:可是舒淇也说过“没有拍三级片,没有现在的我”。
袁:舒淇拍了很多让人忘记她是三级片演员的电影。
李:我想大家现在已经是没有办法忘记我是三级片演员了。我也想拍一些艺术性高的东西,但还得慢慢来。
袁: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你会不会选这条路?
李:我是小女生出身,戏路窄,只能这样安排。
袁:从加拿大回来之后你就不拍三级片了。
李:是的,我已经是小孩的妈妈了,应该找一些另外的戏路。没有适合的在家看小孩也可以。那时拍电影的愿望不那么强烈的,所以你看我1998年只拍了一部。我没有想过再拍电影的,生了孩子就是小孩的妈妈,就要照顾小孩。
只有结婚、生小孩是我自己安排的
袁:1996年你拍了6部电影之后就突然嫁人了。
李:因为1997年准备结婚,想结婚之前多拍几部电影,所以1996年半年时间拍了6部,然后去结婚。
袁:许愿不想你继续拍戏?
李:没有,就是一些东西想做——结婚、生小孩。那个是自己安排的,不是公司安排的,也是惟一由自己安排的,家人都是快到加拿大的时候才知道的。
袁:许愿是怎么让你动心的,追你的男人那么多?
李:那时他住在我楼上,有一次他的车子碰到了我的车子,然后他就请我吃饭赔礼,然后他放一些卡在信箱里面,就是这样的。
袁:卡上哪句话打动了你?
李:印象里有一张卡是“有空喝一杯茶吗?”然后我就跟他在一起了。他们说是借盐啦、借糖啦、借豉油啦,其实都没有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借锅煮饭。
袁:结婚之后你好像就没有拍戏了。
李:4年以后我才拍戏的。因为我在加拿大生女儿,我本来是想移民到加拿大的,因为那时我爸爸、我弟弟都是蛮想去那边,我弟弟也还没有毕业,我们在加拿大也都买了房子。弟弟毕业以后,想回到香港发展,妈妈一定要跟弟弟在一起,许愿也在香港,就只剩下爸爸跟小女儿在加拿大。怎么办,很闷的,朋友也不多。有一天我就跟爸爸说,不如我们回香港吧。然后我们护照也不拿了,我要拿护照是要住3年的,当时还没有住到10个月,反正我女儿有了护照,自己拿不拿也无所谓。回香港朋友多,也有菲律宾工人可以帮忙看小孩。加拿大不流行请保姆,都是自己带,太辛苦了,所以就把东西都卖掉然后回来香港了。
袁:有没有后悔从加拿大回来?
李:没有。加拿大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但要为了护照在那边闷3年,很辛苦的。加拿大很好,但是养老的,女儿念大学的时候跟她一起去是比较好的,现在还是工作的时间。女儿现在7岁了,我想她念完小学12岁,如果到加拿大念书我也会去的,但还有四五年的时间,那时候成功不成功也是一个阶段了。
袁:怎么样才算成功呢?
李:拍一部满意的戏。
袁:什么是你满意的戏?
李:我觉得我的第二本写真集就是蛮成功的,那个摄影师在日本那边是很有名的,10年之后日本人都还记得有这本书,我觉得是蛮成功的。
我不会挑得太厉害,因为也要生活
袁:1999年你凭《千言万语》得了影后之后,却开了一家美容院准备从商,为什么?
李:那个时候开美容院是想安顿家人,弟弟毕业了,妹妹有个美容院,我自己照顾自己的女儿,什么都不用担心。
袁:压力大吗?
李:其实等美容院的事情上了轨道之后,我就交给了妹妹管理,我自己对生意不太感兴趣,算术不好,不会算,文件的东西也不会看,很容易给人骗的。片子也都是只拍几天,很舒服的,又有些钱。家里也由爸爸妈妈管。
袁:但后来好像一直没有能让你有发挥的电影。
李:对,那个时候刚好是香港影业低落的时候,香港电影制作的质量也不高,我接电影的机会也少了。所以接电影都是玩的心态,挣点钱给女儿买衣服,没有太大的野心。
袁:正好又遇到2001年跟许愿离婚。
李:那时是蛮低落的。当时我对美容院没有太大兴趣,想跑回娱乐圈,电影又比较低落,就想在电视剧上做些事情。后来拍了王晶的《美丽传说》,在亚洲电视播放,也是蛮成功的,刚好那个时候内地的朋友开始认识我。
(李丽珍负面新闻爆出之后,很多人就开始分析她事件的“原因”,有人说她“吸毒”、“脾气暴躁”是因为《千言万语》得了影后之后,事业没有什么起色,跟许愿的离婚对她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袁:为什么会跟许愿离婚?
李:你问其他离婚的夫妇,他们都很难讲给你听的。这是两个人的问题。
袁:离婚之后觉得家庭其实不是你生活的全部?
李:我也想用这个机会,在演艺圈再逛一逛。
袁:这次有什么目标?
李:也不会挑得很厉害,因为也要生活。
袁:如果让你演回三级片、搞笑片,你还会不会接?
李:不会,没有什么意思了。现在想往电视方面发展,我生了女儿之后,就只拍过5集电视剧,这5集拍了不到3个星期,离开她没有超过3个星期。现在她长大了,我的目标是一年一部电视剧。
袁:是怎么跟曾志伟签约的?
李:我美容院出事的时候,就跟我的经纪人问该怎么办,可是他后来出家了,剃了光头,他的好朋友是曾志伟,曾志伟就打电话给我,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拿文件给他看,看了以后,他说文件上的东西那么麻烦,还要找律师,不如不用弄了,他们签了我去拍戏好了。
(在接受采访的一个多小时里,李丽珍连一支烟都没有吸过,似乎也并不是对所有的事情都不感兴趣,拍照的时候她带着我到处看哪里的背景漂亮,还拿着我的MP3探讨为什么现在MP3可以做得这么小巧。
当天也是李丽珍签约之后第一次到公司,之前在外面的几次活动都是公司的人陪着她一起去,让她可以感觉到温暖。李丽珍手腕上戴着很多红色的丝带和佛珠,她说是自己编的,每次都会松,然后掉下来,但她说还是会戴着,因为可以给她带来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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