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之以理

　　●谢晓专栏

　　好久没在影院看港片，昨天上午冲着张柏芝、吴镇宇这两位优秀的演员去看了一回《飞侠小白龙》，虽然知道它没什么宣传，心里也对这部18天拍完的电影有足够的承受力，但看完仍然难掩失望。再联想起前几天看黄秋生的《A1头条》和陈可辛监制的《饺子》，我想起了电影局一位领导的话，大意是：中国导演不是不愿拍商业片，而是不会拍！

　　《小白龙》导演明显是要走典型商业片路线的，两位大牌明星，加上简单易懂的爱情故事、无厘头搞笑台词……基本会让观众在一个半小时里傻笑个不停。从演员的造型和画面的取景来看，这18天的功夫确实了得，如海翠竹像极《十面埋伏》、金色沙滩诗意如画，一点不似一部粗制滥造之作。而且无数似曾相识的台词：“认准这只鹰！”“出来行，就预着有危险！”都让你捧腹。但我还是不满足——故事讲得太不动人。一段两男争一女的俗故事从头至尾能让人料到，编得太没想像力，这也罢了，在细节讲述上又缺乏韩国导演的耐心，连大快人心的结尾都打动不了相信爱情的人。

　　再联想起前不久看的陈果转型之作《三更之饺子》，更是失望之极。一个完全不恐怖的故事被生硬地配上骇人的音乐和主人公怪异的表现，穷极之下，步入中年的白灵还要捡回色情片中的老桥段不断显山露水，即便这样也激荡不起我们对这部商业片的兴趣。片中一张张变形夸大的脸、破旧的楼房、草根阶层的无奈生活……到处充斥着艺术片导演陈果以往作品的影子，而他这是在导一部完完全全的恐怖商业片啊！这不是自恋又是什么？我由此怀疑那些整天嚷嚷着要拍艺术片的导演真正执导商业片时，是否都像陈果一样无助？当然无可否认，陈果在艺术片上曾经取得了成就，但他也不能永远躺在过去的成绩上睡大觉。他也要与时俱进，所以在没人投资艺术片的时候，他开始转向商业片，幸好这部片投资不算大，算是摸着石头过河。相信不用他再要求下次拍商业片，这部之后已很难有人给他投资了。

　　香港电影曾创造过亚洲商业电影的辉煌成果，时代不同，他们的成果反而没有延续保存下来，却在一点点挥发散尽。在香港电影走入低谷之时，他们想出了一条新路：往内地延伸，希望求得更大市场，所以这两年合拍片渐多，占到国产片年产量的一半以上。但这时我们看到的合拍片(实为港片)的素质不升反降，一年下来能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寥寥可数。最近的几部港片，无论是黄秋生的《A1头条》、刘青云的《父亲大人》还是《追击8月16》都不好看，空有明星阵容和炒作喙头，却丢了他们讲故事这份最重要的工作。

　　我几次采访商业片导演冯小刚，他对自己的作品得不了奖却得到观众喜爱是心满意足的，而且他也不因此看低自己，他有种自信，认为拍商业片其实比拍艺术片还难。当时我不能体会他那些话，以为是自卖自夸。但现在看来，所言不虚。大到张艺谋导演两部武侠商业片，小到陈果，都是艺术片导演转型，但未必都成功。还有娄烨、贾樟柯……真的很难打保票。这再次证明了拍商业片也是一门手艺，商业与艺术无所谓贵贱，要拍好其实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