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与王蒙、刘恒分别捧得北京文学节大奖的著名华人作家白先勇,近年来一直忙于推广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定为“人类口述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昆曲。日前,他带着青春版的《牡丹亭》来到天津,与南开学子畅谈人生,共同“寻访青春梦”。记者见缝插针采访了曾以《谪仙记》、《玉卿嫂》、《游园惊梦》、《永远的尹雪艳》、《孽子》诸多作品打动读者的白先勇。
记者:你做青春版《牡丹亭》的初衷是什么?
白先勇:昆曲是“百戏之母”,既有诗的意境美又有书法的线条美,堪称中国古典艺术的集大成者。我推广昆曲已经二十多年了,把流传了四百多年的昆曲搬到现代舞台上,一为培养一批昆曲人才免得昆曲失传,二为能吸引年轻观众,让年轻观众接受古典美学的熏陶。在一定程度上,昆曲的传承危机也折射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传承危机。关于古典文化的传承,我们既要培养演员,又要培养观众。传承过程中,要尊重古典文化但不因循守旧,要运用现代技术但不滥用,因为文化建设是很漫长的事情,但是破坏却只在一夜之间。
记者:青春版《牡丹亭》还要在各大城市巡演,会不会像《猫》一样在全世界巡演?
白先勇:当然希望可以像《猫》一样一代代传演下去,这也是弘扬昆曲的必然趋势。2006年,我们打算先到日本演出,之后再到新加坡、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地区。我们传统的东西不是不美,不要怪年轻观众不爱看,而要先检讨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是不是把最好的东西用最美的方式表达出来。
记者:你近来一直全力打造《牡丹亭》,还有时间进行文学创作吗?为父亲白崇禧写的传记进度如何?
白先勇:我只是为昆曲做义工,而文学创作才是我的本职。父亲的传记,我一直在写,但是总是被其他事情耽误搁置,其实也是怕写不好,毕竟自己不是学历史的。
记者:你主修的是西方文学,又久居美国,那你如何在西方文化的洗礼下又保持创作中的东方神韵?
白先勇:我非常喜欢中国的古典文学,一直以来,我也有意无意地在想,怎么能把西方文化和东方文化的精髓结合起来。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但是在文字上,我尽量保持东方风格,不受西方的影响,这是有意排斥西化的一面,虽然我在美国教书,但是我有意地排斥西方的文字,我觉得中国的文字很美。
记者:你的很多作品都曾被别人改编成影视剧,有没有想过在做《牡丹亭》的同时,自己着手改编自己的作品?
白先勇:以前谢导拍过我的《最后的贵族》,我觉得拍得很美。现在,王家卫要拍我的《永远的尹雪艳》,《玉卿嫂》、《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也正在选角,但是,这些我都不会参与,让做影视的人去做吧。
记者:听说你和三毛有段渊源。
白先勇:三毛是我发现的。我们是邻居,但是以前不认识她。那时她才16岁,跟我的一个好朋友学国画。有次,这个朋友跟我说他有个学生画画不是很好,但是文章挺好的,我说拿给我看看。她写的是人鬼恋,我觉得很好,就把这篇文章稍微修改了一下,发表在当时我办的一本纯文学杂志《现代文学》上。这篇名叫《惑》的小说就成了三毛的处女作,所以我也可算是她的启蒙老师吧。
自从《惑》发表后,我们才认识。三毛每次见我都很害羞,远远地躲开,后来我们有了不少的交流。长大后,她周游世界,我们也慢慢失去了联系。
新报记者宇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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