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目:前卫音像
PIONEER
文/NINGLE
《旅程》Passages
剧情简介:
1993年夏,一个小县城,陈思绪已经是第四次高考落榜了。他再也无法忍受年复一年看不见希望的考试,说服了一起上补习班的女友郭萍,去追寻一种神奇的灵芝培育术,想以青春热血赢得金钱以及世界的尊重。
没有告知任何人,他们带着买复习资料的钱,双双踏上了离家之路。在火车上,试图逃票的陈思绪被处以罚款,转车后,他们来到长江边的一个码头,一个煤船伙计说服老板带他们两个一起前往武汉。航程中,思绪和郭萍又被船老板当做灾星撵下了船。
灵芝培育术原来只是一个虚假的广告。他们不愿就这样回家,于是前往商城去寻找新的致富目标--提取类固醇。回家之后,思绪和郭萍忍受着家人的打骂和追问,一边回补习班上课,一边在防空洞里做实验提取类固醇。一个星期之后,他们只得到一堆残渣。于是他们骑着自行车去商城讨个说法,两个人就这么出发了,自由的自行车之旅如同一次快乐的春游。
回去的路上,他们被当地的路卡强行征收自行车税,思绪被人打了。他终于意识到他们一直在走的是一条绝望之旅,不可能挣到钱,也不可能得到世界的尊重,唯一的出路还是高考。郭萍不这么想,可是她听思绪的话,再试一次。
然而思绪的父母已经决定放弃了,但思绪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去上补习班,然而当郭萍求他跟自己一起去南方的时候,他无法拒绝。
这一次他们躲过了家人的追赶,完全是徒步旅行。用身体的疲惫来解脱精神的痛苦,郭萍在后面勉强追赶。可走着走着,思绪面临着崩溃,而郭萍却似乎超越了身体的极限。他们开始争吵,分手,彼此在国道上寻找失踪的对方,最后又神奇地相遇。在那个晚上,郭萍忍受不了思绪内心里的背弃,两人第一次做爱。 第二天,郭萍独自一个人走向未知的远方,思绪不再寻找,走上了回家之路。
﹡《旅程》是一部关于行走的公路片。影片通过一对年轻人的艰难旅程,表现青春残酷的主题。这个电影最大特色是它由三段旅程构成,第一段年轻人乘火车和船,贫穷给他们带来屈辱和挫折;第二段他们骑自行车,相对的自由给他们带来旅行的快乐;第三段是徒步旅行,他们的精神濒临崩溃,却也在对身体极限的冲击中找到希望和成熟的力量。
﹡看过《待毙》的人,全国也许不会超过8000个,但很多人都说,《旅程》是《待毙》的加长版,或者叫做外传。少年,高考不中,铁道。很多重复的意象和元素。如果用《待毙》的长度来讲《旅程》的故事,也许会更好。
﹡当影片进行到女孩走向河边回头挥手,和男孩拖着起泡的脚一瘸一拐前行的时候,观众的烦躁应该已经被镜头推到极致。这个时候,想起《女巫布莱尔》。共同的一点是,两个电影,都只是朴实地表述行者的苦累和躁动。如果你看电影够投入,那么你应该已经完全沉入到角色的状态里去了。不同的是,剧场亮灯出完字幕,角色继续面对打工和高考的选择,我们则准备挑选明天的早餐。
﹡总而言之,中等朝上。还有一些小问题,比如两人第一次到武汉的时候男主角换过一次衣服啦,他们的包包都小小空空的一看就装不下一件男上装的。还有男主角的爸爸居然抽万宝路哦,好不现实。
杨超专访——我对我的观众负责
文/王晓光
《申江影视》(以下简称申):什么时候开始想到要拍《旅程》这样一部电影的?
杨超:最早的剧本构思2000年就开始了。
《申》:我一个朋友看完电影后说,《旅程》是一部不开车的公路片。
杨:其实是一部难以被界定归类的电影。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一部关于行走的公路片,或是一个交织着忠诚与背叛的爱情故事,也可以是一曲对于理想的挽歌。一个人穿越巨大空间的心灵历程,《旅程》的灵感源于一个朋友徒步旅行的经历。
《申》:我上大学的时候在独立影像展上看过你的《待毙》,那个片子也在戛纳拿奖了吧。
杨:看过那个片子的人不多。《待毙》跟这次戛纳的一种注目单元的那个提名奖一样,对国内的大部分电影观众来说,像火星上的一场雨一样微不足道。他们关心的都是《十面埋伏》放映后的那30分钟掌声,或者是张曼玉和离婚的老公怎么样去领奖的八卦。
《申》:嗯,这两部电影里面有一些元素是延续的,比如说高考、铁路,还有就是主角都很叛逆。
杨:我特别迷恋坐在列车上,感受大地横移的感觉,还有火车所带来的钢铁的冷酷与远方的温情并存的意象。《待毙》里面那个男孩在等待之后选择了逃避,而《旅程》陈思绪在他的基础上突破了原地的徘徊,他的身上集中了大多数观众的自我认同,尤其是青年,他们面对“习俗”往往会“习惯性反叛”,但当理想在严酷的现实面前受到重创后,便选择无可奈何的皈依。而小萍,则是被高度“理想”化的人物——从起初被动的跟从,到最终选择“离开”,将“行走”作为自己真正的生活方式。
《申》:电影里面,两个主角的家都特别典型,都是特别传统的中国式家庭。
杨:在伤痕累累的叛逃之后,“家”既是家庭温情的代表,也是最终彻底扼杀“旅程”的地方。
《申》:刚才看电影的时候我跟我的朋友一起数了,这个电影一共就92个镜头。
杨:没错。是92个。也许就是这种完整而独特的影像打动了戛纳的评委,戛纳看重的是导演是否具有个人风格。我始终只对创作负责,在拍摄现场,只有导演是用眼睛看着监视器的人,只有导演在为观众“看”电影,我对我的观众负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