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向日葵》有我的影子
记者:以前和你聊时,你说《昨天》是最想拍的电影,《向日葵》的雏形是不是更早?
张扬:对,因为这是关于小时候的记忆,有可能就拍一次,这对一个人来说是印象最深刻的。我上中山大学中文系的时候就写过一些东西,那时候也没什么目的,只是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写完就完了,但至少说明这在我心里是非常重要的部分。前两年我又把它们翻出来看,觉得写得很真挚。在上中戏时我也想拍一个小时候的故事,但没这能力,因为这样的片子要花很多钱,直到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记者:这是你的自传吗?
张扬:不完全是,但有自己很切身的感觉,比如故事里家庭成员的身份、职业与我的家庭没关系,但每个细节又都是我自己经历过的。
记者:有人把这片子叫做“平民史诗”,你创作的时候有什么宏大的愿望吗?
张扬:所谓的宏大不是题材的大小、场面的大小,是你内心的大小,任何一个家庭、一个题材都能表现很大的主题,规模只能决定场面的好看,不能决定电影的内在。
记者:影片为什么叫《向日葵》?
张扬:父亲这个人喜欢种向日葵,在家门口就种上一片,给儿子起的名字“向阳”也是由向日葵来的,对父亲来说向日葵是内心很重要的东西,但你说这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记者:陈冲和孙海英这样的搭配最初让人觉得不太搭调。
张扬:我在大理写剧本时,电视台正在播放《激情》,我每集都看,就觉得孙海英挺符合我电影中的感觉;选陈冲更多的是考虑海外发行。
记者:这部影片还是反映父子关系?
张扬:我们在电影中其实在寻找父亲和爸爸的区别。中国人爸爸比较多,父亲比较少。
记者:这里有你自己的影子吗?
张扬:有,我和父亲始终不太能沟通。
记者:是因为你小时候他一直在拍戏吗?
张扬:也不是,家庭关系很难解释,最亲的人有时候会产生仇恨的状态。这跟他的经历、小时候对我的教育、我的个性都有关。
记者:现在跟父亲的沟通还很少吗?
张扬:隔一个月吃顿饭,其实是我的问题,他们特别想知道我在干什么、拍什么戏,但我特别不想去和他们说,那么多年的惯性吧。
记者:拍这片子前和他沟通过吗?
张扬:他看完剧本,有一次我不在家,就留了一封信,说了不能跟我沟通的痛苦。看完信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向日葵》里有个类似的情节,父亲留了盘磁带走了,演员出不来状态,我就在现场给他们念这封信,所有人都哭了,我自己也是念了几句,眼泪就出来。但最近我的车被砸了,包被拿了。其实什么钱啊,相机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封信,信找不回来特别可惜。
陈冲:回归质朴
在记者的印象中,陈冲始终还是《红玫瑰与白玫瑰》中那个万千风情的上海女人,怎么也无法和北京四合院中的母亲联系起来。陈冲自己也说:“出演《向日葵》是个挑战,不过我会让你们惊喜。”在好莱坞当上导演的陈冲近年来自己演戏不多,《向日葵》是她回国后的第二部电影:“《小花》以后我没演过这么脚踏实地的形象,以前总爱演花枝招展的或者性格冲突比较强烈的,但现在让我感兴趣的恰恰是那类最质朴的角色。”吸引陈冲的另一个原因是剧本,“我喜欢这个人物,虽然不断地与廉价的生活展开抗争,但永远向着阳光积极生活。”拍摄过程中,陈冲经常充当调节气氛的角色,与导演张扬比赛踢毽子,难怪大伙都说她一点没有架子。
孙海英:依然倔强
有些人一辈子都在表演同一个角色,孙海英也许就属于此类。不知道是否因为《激情燃烧的岁月》演得过于出神入化,此后找孙海英扮演的大多是个性偏执,“一根筋”的角色。对于《向日葵》中的父亲一角,孙海英流露出难得的兴奋,“这是我近期演得最过瘾的角色,剧本非常扎实,它就像我们曾经经历过的生活,而且导演张扬非常成熟。”孙海英在剧组总是嗑着瓜子,就算见记者,嘴角上还有一片瓜子壳,他说,影片对于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有非常深入的刻画,自己入戏很深,短时间内很难走出。而对于演母亲的陈冲,他用“非常传统的中国女人,我们合作得很默契”来形容,拍摄间隙,孙海英还主动当向导带陈冲逛北京城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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