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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名角张火丁:天生的程派青衣
YULE.SOHU.COM  2004-07-08 07:36  来源: 成都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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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手记(6月北京)

  成都日报讯:采访李长春后,就有人推荐说,如果你关注京剧,应该再去采访张火丁,因为她将是京剧未来的领军人物。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介绍。也采访过一些戏曲界人物,总的感觉是过去多,现在少,未来更少———有名气被大众认可的几乎都是些老人,仅此一点都能说明戏曲发展的趋势。但现在有个张火丁,年轻,1971年生,条件好,导演张元的评介是“她的声音不亚于欧洲的歌剧,也不亚于流行音乐”,名气自然也大。还有人专门给她做网页,就像歌迷对偶像一样,甚至追随张火丁全国演出的戏迷都有,更难得的是,这些人中有不少年轻人、大学生。呵呵,看起来确实和我们惯常对京剧的认知不太一样。

  我在中国京剧院找到了张火丁。没想到中国京剧院这所国家级剧团如此陈旧,估计都是些几十年不变的建筑与设施,光线暗淡的舞台上,正在排什么戏,一群人在中间走来走去,一个已经下场的女演员翘着兰花指,用唱腔对一个男演员打趣说:“你好讨厌啊!”看来虽然环境不好,但他们还都挺能找乐。穿过舞台,找到后台的张火丁,她的工作室乐队正在排练《江姐》,需要张火丁帮助配腔,我就先在一旁看着。这是我第一次看京剧,后来张火丁听了大吃一惊,她无法想象,像京剧这样美好的东西,我居然从来没有看过。我想这应该是每个人的命运,就像我无法理解她一样,为什么一生的爱偏偏给了青衣。但可能那就是她的命。

  张火丁的生活基本上是在哥哥张火千的保护之下,和哥哥一起上下班,哥哥安排工作以外的琐事,她只要京剧,一个她眼中最美的东西。张火丁清瘦,骨子里的悲一目了然。资料说程派青衣主要角色都是悲苦的中年妇女,但张火丁不是悲苦,也不是悲伤,我想那应该是种悲剧气质。也许正是这种气质成就了她,比如她演江姐,这个为信念而牺牲的革命者,我只是听了张火丁几段唱腔,也被深深地打动了,好美。

  后来我经常想起张火丁,想起我们之间的谈话,想起她那间简陋的办公室,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后就是洗手槽和一面镜子,张火丁喜欢洗手,也喜欢照镜子。哥哥精神抖擞地进进出出,对面坐着的演出经理大声地夸奖,张火丁只是端坐着,淡淡地笑,轻轻地说话,她怕伤了嗓子,她说,张国荣那么多人爱他,不也那样了吗?我心一颤,那个中国京剧院的中午,就这么定格了。

  张火丁简历

  程派青衣,1971年生于吉林白城,自幼酷爱京剧,15岁入天津戏曲学校学习,后成为著名程派艺术家赵荣琛关门弟子。张火丁行腔婉转,身段优美,唱念做舞具有大家风范,曾获中国京剧之星、“五个一工程”表演奖、第17届中国戏剧梅花奖等。

  代表剧目:《锁麟囊》《荒山泪》《春闺梦》《秋江》《绝路问苍天》《白蛇传》。

  学艺痴迷京剧

  记者(以下简称“记”):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京剧?

  张火丁(以下简称“张”):我是受我哥的影响,他学戏比较早,那个时候他在吉林戏校上学,我经常和父母一块去看他的汇报演出。我就非常喜欢京剧,没有原因,就是喜欢,爱舞台上穿的服装,爱他们一招一式,那唱腔旋律更是吸引我。

  记:你是跟着哥哥的路在走。

  张:其实我跟我哥哥一块考的吉林戏校,他比我大3岁。第一次我没考上,因为年龄小,才9岁,生活自理能力相当差。学校老师对我说,反正他们年年都要招生,等岁数大一点再来吧。可后来几年他们一直没有招生,我记得是13岁的时候吧,哥哥他们班招插班生,我又去考,这次是真的没有考上。(笑)对我很有点打击。14岁时又去锦州戏校考,也没有考上。

  记:当时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不是学京剧那块料?

  张:怀疑,那时候真是挺难过的,因为我那么喜欢京剧,但越学不上就越想,欲望非常强烈。我感觉那时候我对京剧的热爱到了极点,发誓一定要从事这个专业,可总是考不上,哎呀,当时真是什么心都有了。就这样到了15岁,可以说是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年龄太大,尤其是我那时候比现在胖,个子也比现在矮不了多少,给人感觉都是大人了。所以我对父母说,如果我还不能学的话,这一生中我就跟我最喜欢的东西擦肩而过了。

  记:是这句话打动了你父母,所以决定自费送你去读书?

  张:对,所以我觉得还是与京剧有缘。虽然报考戏校的机会没有了,但幸亏还有自费上学这一条路。当时我在评剧团,我父母从东北迁到河北时,我就去评剧团当学员了,因为我没有心思去一般学校读书,我就想唱京剧,可又没有地方去,只得在评剧团呆着,也是想寻找机会。那段日子很奇怪,评剧团里出现这么一个练小嗓的人,评剧唱腔是大嗓。团里的人都嘲笑我有病。现在我回想起来,觉得我的艺术道路太坎坷了,我那时候想如果能如愿以偿,从事我最爱的专业,并且能够唱到国家剧院来,成为一级演员,就好了。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能达到这个目的。

  记:是什么让你在看起来不可能的情况下,如此倔强?

  张:我不知道,现在想起来我都感觉不可思议,就那么执着。其实我这个人很脆弱,不是刚强的人,但是却在这条道路上很坚持。

  记:到天津戏校自费学习需要多少钱?

  张:一学期是650元,加上吃饭要1000多块,那时候是1986年,我父亲一年的工资。但父母还是支持了我,因为我的愿望他们历历在目。本来这是个看似很简单的愿望,却怎么都考不进去,这些对我的心灵是有创伤的,我现在看见考试、招生,都吓死了,很害怕。

  青衣程派传人

  记:作为天津戏校惟一一个自费生,你那几年是怎么过的?

  张:我那3年对自己的前途一无所知。因为我不是正式学生,没有户口,如果没有成绩的话,将来工作怎么办?可这些没办法想,只能往前走。现在想来挺可怕的,但一切都过去了。(笑)那些老师都特别好,他们知道我是自费生,各方面也不容易,所以经常是星期天给我加班,我好多戏都是这样学的。

  记:他们为什么对你好?是觉得你有天分?

  张:看不出什么天分来,也挺困难的。当时到学校插班的时候,他们折子戏都能演了,我什么都不会,感觉特别自卑。所以那个时候我从来都不吃早饭,整天都拼命练,没别的办法,只有苦练。我想是这个打动了他们。

  记:接触程派艺术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张:对。我在学校的时候,攀枝花有个学生是学程派的,可她只学了一年就生病回家了,教她的老师就是我程派的启蒙老师孟宪荣,她就没有学生了。在此之前我就找过孟老师,可孟老师婉言谢绝,说没时间。有时候人真的是运气,我突然有了这个机会,就跟孟老师学了3个月,她教了我一折《春秋亭》,然后彩排,所有老师和校领导都来看。我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模仿能力特别强,电视里放一些我认为不太好的东西,我都不敢看,否则都会有影响。所以尽管我才学3个月,但我模仿得特别像,老师们有点惊讶,觉得我可以学程派。

  记:什么时候拜赵荣琛先生为师的呢?

  张:学习结束后我考到了北京军区战友京剧团。它主要是慰问演出,可我演的角色是青衣,都是些受苦受难的中年妇女,好像也不太适合慰问演出。所以我几乎没有什么演出,但我偶尔一次演出,观众很喜欢,也很关注——出来一个程派,条件不错。所以程派艺术研究会就发现了,他们觉得赵老师这边没有一个现在活跃在舞台上的继承人,如果他把这些带走了,就太可惜了。我自己也非常崇拜他,但是我没有机会。他在美国,我也不认识他,我太小字辈了。那时候赵老师已经78岁了,他不打算再收学生。

  记:结果呢?

  张:因为老师每年都要回国,研究会就找机会强烈推荐,当时北京的观众对我多少有点了解,赵老师可能也有所耳闻。于是通过了3个月的考验——当时他给我说一出戏,《荒山泪》,完了以后,赵老师非常喜欢我。我和我师傅的年龄相差50岁,当时我才23岁。现在想起那一段也很怀念的,老师确实尽心尽力地教我。所以我今天可以骄傲地说,我继承了赵老师的艺术。

  传承不落窠臼

  记:程派艺术研究会、赵先生、你共同完成了程派艺术的传承,它的价值怎么表现?

  张:没有继承,就谈不上创新与发展。继承是基础,你首先要有天分,然后还要勤奋。尤其干我们这行的,需要灵气、感觉,需要脑袋开窍。有的人可能比我还要用功,但是可能在领会老师的意图上始终有欠缺,而京剧艺术多少有点“神”在里面,你找不到它就不行。我跟我师傅学的时候,先肯定会一模一样,包括他的缺点,全一样。这就叫继承,我要把他的东西全部融到我的身上。至于现在说张火丁有所创新,有所突破,都是有当时的基础。但我唱的时候肯定不会和他一模一样,我有我的理解。

  记:和张元导演合作京剧电影《江姐》,创新程度有多大?

  张:我没有刻意地要去创新,只是做了些尝试。因为我们这一代人,有义务把京剧艺术和程派艺术往前推进一步,但一切都需要实践,才会有结果。就像我们移植昆曲的《秋江》,我觉得这是个典型的例子,因为程派塑造的中年妇女形象多一些,它能不能演这么一个19岁的小尼姑,就要靠实践,还要接受观众的考验。结果证明可以。我想无论你是哪一个流派,只要你服从人物,不要再想我是程派,我是张火丁,观众就爱看。有了《秋江》的基础,我就敢移植《白蛇传》,这是梅派的经典戏目,因为梅派就有妩媚、娇俏的感觉。可程派低回婉转,(常演)受压迫妇女。可我有这个信心,结果这个戏出乎想象地成功。

  记:这样的戏还是程派吗?

  张:程派大的前提是永远存在的,因为我是学程派的,我不可能唱出梅派的味道来。最典型的就是《江姐》,因为程派从来没有现代戏,何况我还要排的是《江姐》,很多人都说她是一个女英雄,需要高亢,需要力度,你程派怎么可以做到呢?但是我坚信,江姐这个人物跟程派是绝对不矛盾的,为什么?程派的戏都是悲,江姐她不悲吗?她很悲,只是多了一个字:悲壮。我唱的时候是江姐的内心世界在倾诉,我相信没法不打动观众。后来《江姐》电影的投资人,就是我们在长安大戏院第一次演出的时候(他是个京剧迷),自己买票来看,结果被打动了,决定投资拍成电影,请了张元做导演。

  记:为电视剧《青衣》主角配唱和做艺术指导,是你第二部触电作品吧?

  张:是。这部戏的主角演的是嫦娥,一看就

  是梅派戏,但是《青衣》小说的原作者一定要我来配。我看了剧本,觉得还可以。当然,我也提过建议,把京剧演员写得不像样可不行,那我一定不唱。

  记:你眼中的京剧演员是什么样?

  张:京剧演员挺苦的,我们付出的与得到的绝对是不成正比的。京剧演员太不容易了,可收入……你老是把京剧演员最丑陋的一面展现出去,那我当然有意见了。后来他们也修改了,起码实事求是。

  压力完美难求

  记:程派毕竟是以悲苦的艺术形象见长,这样的演艺生活会对你的现实生活有影响吗?

  张:这个不会吧,没想过。但我们戏曲演员很不容易,是现场艺术,有时候会有些压力,造成紧张,偶尔就会失眠。戏是越唱压力越大,因为观众期望值太高了,而我也特别想把最好的东西奉献给他们,这样我要付出很多。上次去上海演出,我特别感动,有戏迷来对我说,张火丁,你别再练了,你这样我们已经很满意了。

  记:他们是不是心疼你太瘦了?

  张:是,他们也不知从哪儿听说我失眠。但是我不能这么要求我自己。过去我对自己很严格,可能是想得奖,那是在很早以前,可现在我只想得观众奖,他们喜欢就是我做演员最大的幸福。

  记:你很追求完美,可对于现场艺术,有可能一个小小的错误就让你失去完美的感觉。

  张:是呀,我在舞台上也错过,当时很紧张,把一段词给忘掉了。从那之后3、4年的时间,一直在台上处于一种惧怕的状态,多熟的戏都害怕,很痛苦。今年才好点。因为如果你有那种情绪的话,就不能很好地发挥,两个多小时就一直这样。

  记:你到底在惧怕什么?

  张:我这个人心比较重,对一些事想得比较多一点。观众对你的喜欢,对你的期望值,给我说的话,都让我特别感动。他们说看了你的戏,觉得工作都有力量,我没想到自己还有那么大的价值———不单单是娱乐,还能给人生带来更大的价值,我特别幸福,特别高兴。但另一方面,它们也是压力。

  记:会用什么来放松自己?

  张:没什么娱乐,工作那么多,那么大的压力,还出去这玩那玩?并且我这人很懒,也不愿意玩。何况自己千辛万苦追求来的,你有什么理由说你累了,不想工作,想出去玩?我习惯了工作,很多人说张火丁很可怜,我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

  记:有一天你老了,不能唱了,你会做什么?

  张:我不会等到很老的时候才退下来,在合适的时候,我自己会离开。因为我现在已经不像当初那样的热爱,现在它是我的工作,我的事业,也是一个负担。有时候我就不想演戏,情绪不好、身体状况不好的时候,可海报已经贴出去了,不演不行,它是工作。

  记:你快乐吗?

  张:有时候不快乐,很多时候都不快乐,快乐的时间很少。工作的压力……其实每个人都有不快乐的时候,张国荣那么多人爱他,那么多人喜欢他,他不还是选择了这条路吗?(本报记者 文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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