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达:在我记忆中的第一部电影是《海鹰》。我当时的偶像是王晓棠老师。记得有一次在金鸡百花奖的新闻发布会上,我见到了王晓棠老师,走上去跟她说:“您不知道吧,我—直都是您的影迷,您是我的偶像,我从小就是看您的片子长大的。”王老师说:“你看你现在都得奖了,就别再说这些了。”在那个年代,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偶像。我很小的时候就看过王晓棠老师跟王心刚老师一块儿合作的《海鹰》,那是我记得住的第—部电影,很难忘。另外,还有《红色娘子军》,扮演琼花的祝希娟老师跟我是忘年交。我第一次有机会跟她合作的时候,我觉得真太荣幸了。这几部电影以及其中的人物对我的—生都影响很大。
我现在背台词需要花很多的时间,可现在你让我背那些经典老电影的台词,我都能大段大段地背出来。比如说我们特别爱看的,像《列宁在十月》、《列宁在一九一八》,还有《南征北战》,我可以背整整一个下午。《地道战》里还有个插曲,很抒情,是窦永华唱的,我平时老爱哼哼那首歌,很美。
葛优:我记得第一次李向阳伯伯到我们家去特有意思。原来看电影,觉得他拿着双枪特威风,一看我爸真的把李向阳领家里来了,我简直太惊讶了!我就记得他一见我就给我一拳,夸我不错,我当时别提多激动了。正好我带着李向阳伯伯还要到院儿里去找别人,—路上我都大摇大摆的,就希望跟我—块儿玩的小朋友能认出他来,结果没人跟我说话,也没人认出他来,把我急坏了。
很多老电影中的英雄形象到现在都是深入人心的。我认为,那个时代的英雄为什么了不起,是因为他们有坚定的信仰。比如我印象最深刻的电影《在烈火中永生》中的赵丹,真是那种可以为维护信仰付出自己生命的人,那是一种非常高的境界。他们这种高境界,对我的影响非常大。我懂得了人活着一定要有念。
叶大鹰:
当我问及叶大鹰导演这个话题时,他的快人快语倒真是让我觉得很有意思。以下是我们的对话。
问:有什么电影改变了你?
叶:拍电影改变了我。
问:为什么会拍电影呢?
叶:改变命运,不想当工人呗。
问:那拍电影之前有什么电影让你特别想拍电影吗?什么电影你特别喜欢呢?
叶:真的太多了,一下子不好说。
问:是不是你已经看得麻木了?
叶:没有,到现在我看到好的影片还是特别的激动。
问:不拍电影的时候干嘛?
叶:发呆!想生活中乱七八糟或者有意思的事儿!
问:那你不还当过演员吗?为什么呢?
叶:别人找我的,我这个人特别被动。
当我渐渐暴露出“狗仔”本质,生硬地和他套着近乎时,叶导及时打断了我。
叶:我没你们媒体想得那么高深莫测,我只想用作品来说话。
猜想:叶导的片子都有浓烈的红色精神,和他的出身有关。但他的红色电影又不乏浪漫,这又和他的性格有关。他的表演松弛,有些调侃这又和他的经历有关。
老一代的电影人,生于乱世,他们的青春在战火中绽放,对于电影他们说得最多的是:命运、革命!
张瑞芳:我于1918年出生在河北保定一个革命家庭。1937年,"芦沟桥事变"爆发,19岁的时候我就告别母亲,参加"北平学生战地移动剧团",辗转各地,演出革命戏剧。在重庆加入了共产党,直接受周恩来指挥。 “演戏是为了能够参加革命”,她缓缓说道。
本来我就演了几出话剧,从来没想过演电影。结果还是周总理找我谈的。“我和金山办理了离婚手续,随后离开北京,只身南调,开始了在上海电影制片厂的电影艺术生涯。”出乎张瑞芳意料,离开她所熟悉的话剧舞台,她竟在《南征北战》、《母亲》、《家》、《李双双》等一系列影片中,走向事业的高峰,成为家喻户晓的电影明星。
当时我没认识到电影和舞台表演有不同的特点和技巧,对生活体验的深浅会直接影响人物的塑造。我只笼统地认为我不是电影演员的材料。记得有一次导演要化妆师为我滴眼药水,我摇头拒绝。我自认在舞台上善于动真感情,怎么能在镜头前弄虚作假呢?我心烦意乱,自己的私心杂念越来越使我不能进戏,我又窘又感到受罪,终于为我自己哭了起来。导演马上喊:“开拍!”我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把镜头拍完了。
我那时真没有想到,新中国成立以后,我成了一名专业电影演员。
仲星火:
我跟你说,我干电影是在上个世纪50年代刚刚解放的时候。当时是由领导组织决定让我们整一个演出团到上海电影制片厂工作的。当时我是文工团的文艺兵,我们是奉命执行,不存在什么个人选择问题,也不存在改变人生这个问题。当时的历史背景,完全不是现在人所想的。就一点:革命需要,你就得去,没什么价钱好讲!至于你喜欢不喜欢,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就是把工作干好,仅此而已。
问:那您这辈子还有什么角色是自己特别想演的吗?
仲:作为一个演员,我特别想一直演下去,我热爱这个事业,当然是身体条件许可的情况下。至于我想演什么:那个时候也不存在这个问题,叫你演什么就演什么。一个演员总有他的所长和所短。比如我就适合演农民、工人、干部。知识分子也有,但毕竟少。
说到看电影,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年轻的时候去看《飘》,还下着倾盆大雨,我们跑了几十里路啊,连公共汽车也不坐,就为了省四分钱。真的很难忘。
作家,总是一些最喜好张扬自己观点的那一类,无论是因影视而走红,还是因作品本身而走红,他们都无法说影视与他们毫无干系。
作家石钟山 (代表作品:《激情燃烧的岁月》)
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等,每每都有一些篇目获此殊荣,但让人们记住、又争相传阅的作品又有多少呢?历届这些奖项的获奖作品,别说局外人,就是我们圈内人,又能对这些作品记住多少呢?我的一部中篇小说《父亲进城》被改编成电视剧《激情燃烧的岁月》之后,使我从幕后走向前台,很多人,包括平时不读小说的人,也差不多知道了我的名字。先不说这种“知名”是好是坏,就对作家本身而言,这对作家的创作会充满一种信心。我的小说《父亲进城》不是偶然创作的,而是生活多年的积累,创作上长期的准备,才有了这种必然的结果。这种结果让我坚信自己多年创作的道路没有走错,艺术是根植于大众的,如果一位作家的作品连读者都没有,这个作家还会有艺术生命力吗?一部作品偶然的成功,我想有必然的因素,偶然与必然得到的结果,才能成为作家在创作上努力的方向。
另类作家韩寒:(代表作:《三重门》)
问及韩寒,“觉得影视作品对你的人生有触动吗?”得到的答案是 :“没有什么影片特别喜欢的”对此我早有预料。可随后他又说,“我爱看美国大片。我觉得都挺俗的,比如《真实的谎言》、《生死时速》、《终结者2》、《侏罗纪公园1》。”然后大笑。“可能是因为我大多半夜看电影,需要比较刺激的东西吧。不过《阿朗的故事》让我比较感动。以前也看过许多文艺片,但觉得很多都很矫情,挺装丫的。电影就是大众的艺术,好看最重要,你拍的东西人家看不懂有什么意思呢?最近把《骇客帝国》给看了,挺过瘾的。” 此时的韩寒正在香港转巴林的飞机场上,他现在更倾注于赛车事业,书已经很少写了。这一代人,大多对影视的东西看得比较淡、随意。因为如果影视是生活的话就没有必要那么较真。他也绝对不会去假装深沉或者高雅,所以这是一个很随性的少年所喜欢看的电影,没有掩饰,却很真实。
结束语:采访完这些“触电人”后,我坐在电脑前“过电影” :一说到与他们的人生有关的影视,他们不由自主地有所触动,神情或激动或凝重。显然,影视不仅对社会有重大影响,甚至对他们的人生也会有所触动。而我身边的朋友对影视的感情或深或浅,间接的和影视发生着联系。饶有趣味的是,他们似乎比圈内专业人士更明确的承认,影视影响或改变过他们些什么,在他们的人生成长过程中,无论是婚恋观价值观的确立还是生活方式的模仿,往往得益于影视。不少热心读者甚至举出大量的生动例子说明影视对自己人生的影响,本刊编辑部打算在适当时候将这些生动事例精华荟萃,一定让你忍俊不禁、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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