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篝火,占卜帐篷中的妖艳女子,细细摊开一副牌,迷蒙了双眼。“天堂的明媚还是地狱的晦暗?”顺着手指一张一张地指过去,却偏挑中了角落里黑色的一张牌,细看时,牌面上不起眼的三个字——岩崎琢。女子勾起了嘴角,拂手拢了丝样长发。“要万劫不复了哦。”眨一眨眼,递到面前一朵带露的三色堇,浅红粉紫地美丽着,夜风中颤巍巍的柔弱。“这便是你从此丢失了的心。”只这一句,眼前的景象飞速旋转,音乐从看不见的身后响起。天空,大地,人,全都模糊了一片,狂风中凌乱了鬓发的窒息,却闭上眼飞扬了笑容,张开双臂,迎着扑面而来的风,溢满在心里的,是说不出的幸福,说不出的幸福。
一色菁 此时此地的我——落下烟尘看飞花
原本是午后暖阳下,用茶匙敲打茶杯的闲散心情,却一下从那丁丁冬冬的欢喜沉到了夕阳落没的哀婉。远望是延绵不见尽头的昏黄,空气中流转的凝重。想要闭上眼享受风中隐隐约约的音符带来的悠长和婉转,一转身却看到惊恐不知所措的双眼,想起绝望里拼命挣扎的固执,,心中“咚”地落下一个重音。
那人只手一挥,虚空的战场上温和遥远的音乐,浮上来沉下去,浮上来沉下去,仿佛玩弄感情一般的轻佻放纵。比名利还要渺茫的幸福和过去,比执着还要坚定的年少和冲动,在他不过是且进且退的节奏。张扬的过了头,让飞花悠扬的天空臣服于那不知名状的辛苦。洗净了心灵才敢让音乐流入,一个一个音乐风沙中来,风沙中去,却只积留了烟尘在心中,透不过气,落不下泪。夕阳逼近眼前依旧刺眼,谁为谁不知都是痴心的妄想。只不过这回忆里无力的载沉载浮,让结局都变得像是闹剧中的眼泪,虚假不真实。
岩——苍凉有余,温婉不足。
二色芸 Witch Hunter Robin——拂伤夜月拂伤光
黑色的天空,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头发,黑色的头发,黑色的双眸看到她的明黄俏绿,“叮”的一下,钢琴按错了一个键,又若无其事的一路华丽下去。三生石上刻下一道痕,却没有看到她的转身,乱了音阶。总是烟火中掷地有声的冰冷,成了钢琴里“叮叮”的音,不是跳出欢悦,排山倒海的惊喜。终归不过黄粱梦一场,走过的,看过的,都是夜空里不确定的星尘,闪烁即逝。
长久的沉默,伴随着轻柔的低音,压抑不忍发出来的哀伤,谱成没有旋律的单音。仿佛看到他沉敛的嘴角,笔下深重的划痕。天上下起浓浓的雪,铺天盖地却看不到白,只分外映出天空的晦暗,想起那角落的牌,落寞无助却骄傲,反射着火光生硬地孤高着。他原本是想讲一个阳光明媚男男女女跷跷板一样的故事么?留下了如此娇俏轻缓的快慢琴韵,却又偏偏让那沉默的女孩着了黑色的裳,挽了金色的发,裹上一层重重的桎梧,哭不出,笑不出,抬眼不过灰蒙蒙一个世界,纵牵了他的手,也看不到前路。
崎——内敛有余,流转不足。
三色堇 浪客剑心追忆篇——腥血池中白梅香
一道闪电划过,分开了两个世界,遥遥相望间,是永远越不过的鸿沟。一边是果断缜密的鼓点,一边是悠扬婉约的长笛,那厢停时,这厢骤起。经过多少个春秋的无言相对,才能执子之手,渡过多少个轮回的起起落落,才能与子偕老。暮然回首,也成了无法珍惜的回忆。第一拍是他的腥风血雨,第二拍是她的小袖轻香,手中的剑挥上雨中的伞,香气缭绕中,他绝望而空洞的眼神,面上深深的痕,渗出熟悉的气息。本想要沧海桑田般的奢侈,怎奈何世间炎凉,留不住浮尘样人生。
抬笔落墨,剑走偏锋,抬头看一样的天空。对生活的热爱,对生命的珍惜,不过是痴心妄想,在那动荡的年代,他只能横了心,闭了眼,雪地里一片殷红。候鸟的翅膀下,落处莺莺燕燕的乐声。背了那样的沉重,看眼前淡心荡眼的微笑。晚霞中的身影模糊不清,是他们当年奢华的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想他蹙眉合目,冥想半日,才落得一个音符,抬眼已半世浮华,熟悉的香窗外萦绕,叹一口气,剑锋寒光映故人。到最后,会忘记笔下的音乐,然而,这陪衬一样的东西,不如忘记,才最好。
琢——相忘于江湖……
看那三色堇,火光里无辜地娇艳。女子斜了眼角,现了妩媚的笑。“丢失了这心,也没有关系么?”转身看到黑色的牌,依然角落里不愿靠近,牌面牌底看不真切。女子手中钗环叮当,发丝绕指。“要追寻那地狱般的压抑去了?”“只是爱了那晦暗不见光芒的音,脆弱而勇敢。”女子掩了嘴,放肆地笑起来。轻盈的笑声中,走进夜空,头顶是钻石般星尘,璀璨光芒后有深蓝的底色,失足落进那底色中,溢满在心里的,是说不出的幸福,说不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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