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什么时候对《看上去很美》这个题材产生兴趣,有了拍摄的想法? 张元:实际上很早以前,在制作《过年回家》后期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到现在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了吧。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很好的切入点,这几年中,我和王朔还有其他一些朋友一直在讨论这部戏,直到最近才确定下来,要把它拍成一部电影。 新京报:这个拖延这么久的心愿对你意味着什么呢? 张元:像你今天在现场看到的那样,我们的工作量可以说是特别巨大的,而且很大程度上是细致的也是琐碎的。但是在这一切之后,这部电影将是非常有意义的:不管对我本人,还是对参加这部电影的孩子来说,都是奇妙的人生旅程。 新京报:那么这个故事到底有哪些东西吸引您? 张元:最主要的就是一个三岁,四岁或者五岁的孩子,他刚刚开始看到外边的世界,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对他自己内心和他刚开始成为一个人的最原始的状态,这个对我很有吸引力。对于成人来说,他们知道什么叫表演,而对于孩子来说,他们不知道。但是孩子们已经开始学习表演了。那么在这个电影当中,我们到底让孩子去演另外一个人还是扮演他们自己?角色还是自我,对于作为拍摄者的我而言就是选择和挑战。 新京报:在你心中,对这样的选择和挑战是否已经有了结果呢? 张元:没有结果,可能在拍摄过程中,或者影片最终完成的时候我们才能看到最终的结果。 新京报:你刚才说到孩子学习表演是指他去扮演一个人的角色吗? 张元:可能是这样,但是不止是这样,因为任何一个孩子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都有适应的过程,这个过程本身就是在扮演另外一个状态。这样的表演和我们职业的表演不是一个含义。 新京报:在这样一部戏里,会出现哪些问题? 张元:没有特别大的问题,只有一些小问题。我面对这些孩子的时候,觉得没有难度。到目前为止已经看到无数小孩子,每个我都喜欢,没有出现特别难以选择的感觉,对我自己而言我要选择的是最有特点的孩子。这些孩子都很自然,从他们本身散发出很吸引人的可爱之处。 新京报:您说的特点是指什么? 张元:适合我的角色,除了可爱,我希望他们有不同于其他孩子的东西。 新京报:切入点是什么? 张元:它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到目前为止我认为都无法用一两句话来表达它。但是可以肯定,我找到了。 新京报:您过去的影片风格各异,每部都有不同的关注点,您是否能告诉我们这样不断的变化是你内心不同层面的真实反映,还是你刻意的需要改变自己? 张元:对于今天的艺术工作者和创作者而言,在他的心里和创作过程中都会表现出不同的面。对我个人而言,拍摄《妈妈》的时候,我也拍了大量的音乐录音带;《儿子》和《东宫西宫》也是同一个时期的,风格完全不同;最近的《绿茶》、《我爱你》和《江姐》也是一年内完成的。我的电影不管什么风格样式,都需要关注人的内心和社会不同侧面不同角度的东西。昨天,我听一个朋友告诉我,在美国,要求中学生写诗来表述自己的另一面。对一个普通人而言,每个人都有不同侧面,对于艺术家而言,他也一样有不同的面,无论是审美或者对艺术的要求都有不同的方向。把作品排列出来的时候,你才能看到我们的内心和今天这个世界的多面性。这实际上是让我感兴趣的。 新京报:对这种呈现出不同面的结果是否能让你满意? 张元:我对自己不是很满意,我觉得还有更多的东西可以去拍。比如我们选择《看上去很美》这个题材的时候,电影已经发展了一百多年,可以说各式各样的电影都已经有了。从最早的一个镜头的《火车进站》到今天,特别是近期,因为技术的进步,电影的表现更加复杂了。电影的审美标准已经很繁杂了,电影没有确定的评价标准。我对我选择的这部戏内心充满希望。因为像这类影片很少甚至没有。虽然大家现在都在拍大片,拍功夫片,都是很硬的,我却想拍摄这样一部柔软的电影。 新京报:你本人重视票房吗?会担心收不回来吗? 张元:我还是很有信心,但是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首先,电影本身必须是一部好电影,如果能够获得好的市场回报,那就是让大家都满意的事情。 新京报:去年你的《我爱你》和《绿茶》先后上映,观众有不同的反馈,您是否关注这些评论? 张元:听到了就是听到了,大家都会不同的看法,我非常清楚表扬和批评的区别。我的电影就是那样的电影,必定有人不喜欢而有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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