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原生态歌舞集”——《云南映象》于4月10日在北京保利剧院隆重登场,这是一台以展现彝、苗、藏、傣、白、佤、哈尼等民族原汁原味生活的歌舞剧。近日,记者在《云南映象》全班人马下榻的酒店遇见了在这台晚会上担任了艺术总监、总编导以及女主角的杨丽萍。她身着一件红衫,一条绿裤,一顶红色绣花帽,一双红色绣花鞋,项间、手腕挂几件云南风格鲜明的项链手镯。用英姿绰约、妩媚动人来形容眼前这个骨感美人绝不为过,举手投足间无处不在闪耀着孔雀公主般的高贵与典雅…… 记者:为什么将《云南映象》定义成“原生态歌舞”? 杨丽萍:所谓“原生态歌舞”,就是所有的舞姿舞步全部来自生活,是这些民族对自然、对生命、对爱的直接表达方式。这台“原生态”演出,70%以上的表演者是来自云南各地的村民。现在的民族舞舞台上,充斥着一种“病态的粉饰”,要么反复抄袭已有的民间元素,要么用外来芭蕾语汇去美化民族舞,缺少纯粹的艺术品质和精神。所以,《云南映象》要以“原生态艺术”与那种“粉饰”对抗。 记者:您的舞蹈表演之路很宽,为什么要致力于民族舞蹈艺术的开掘,当初是基于一个怎样的想法呢? 杨丽萍:我本身是云南白族人,虽然跳了30多年舞蹈,但对民族歌舞依然有着一种特殊“情结”。如果不能尽早地把民族的舞蹈文化收集、展示出来,我会遗憾终生。眼下,很多地方已经逐渐没与了当地的原始舞蹈,像云南的一种民族舞蹈“鼓舞”,如今只有那个村里几位老太太会跳、会打了,一旦她们去世,“鼓舞”将也随之走进坟墓。 记者:您能谈一下您创作《云南映象》的缘由吗? 杨丽萍:对于《云南映象》的“编排”初衷,我始终不愿用“创作”来描述,只是本能地想挖掘这些散落各处的古老舞蹈,通过表演的方式,记载它们、展示它们、纪念它们。从酝酿到搬上舞台,《云南映象》历时近3年。沿着这个思路,我走到各地进行采风,在我的头脑里都只是这些舞蹈能成为一个“活的博物馆”、“一个能感受云南歌舞魅力的场所”。 记者:在您看来舞蹈是为了什么? 杨丽萍:我奶奶跟我讲过,舞蹈是为了与天、地、神、自然进行交流。在我还没成为职业跳舞人之前,我们都是用歌舞来表达自己。我爷爷去世时,我奶奶唱起《葬歌》,那是她对爷爷的思念,而女孩子出嫁,会唱《哭嫁歌》。我们那里,婚丧嫁娶,都各有自己的歌舞。歌舞,就是我们的生活方式。 记者:听说您为了这台《云南映象》歌舞都卖掉了自己的房子? 杨丽萍:(笑笑)《云南映象》至今总投资700多万元,我个人投资了三分之一,我确实卖掉了大理的房子。不过,那只是我的个人投资,因为我相信一定会有回报。在节目组最缺少资金的时候,我接拍了3个广告,都是我自己挑选的、比较有创意的那种。我很自豪,《云南映象》经过正规的市场化运作,我们剧组已经能自己养活自己了,甚至在演出后大家都有薪水可拿了!我不后悔。 记者:您觉得这台晚会让您最自豪的是什么? 杨丽萍:最让我自豪的就是,我带领创作者从民间邀请了上百位业余演员,他们中大多数是农民,有的在放牛时吆喝了一嗓子,便被请到了舞台上。他们跳舞,只因为与生俱来的感觉,没有半点修饰,没有太多名利的困扰,只是将自己对生活最真实的感受通过他们的舞蹈真实地表现出来。甚至我们中间有一个小女孩,跳舞只是为了给家里买头牛,让她阿爸不用再辛苦自己耕地。他们的愿望很质朴,乐趣也很坦率。因此,我们“原生态歌舞”体现的是云南人对生活的那份责任和对那片热土养育之恩的回报,我为能有这样一些纯朴的合作者,为能将我们云南最美的生活画卷搬上舞台然自豪。 在杨丽萍眼里,真正的舞蹈,不该是观众看不懂的东西,它应该是一种与人性息息相通的,能够打动全人类心灵的东西。“对寻找、保留原生态舞蹈这样一种表演形式,我一直都很自信:我有这个鉴赏力,也有这个把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