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网3月23日消息:著名作家刘震云将旧作重新集结出版了,名字还是《一地鸡毛》。在长江文艺出版社推出新书之际,记者采访了刘震云———这也是他在崔永元炮轰《手机》之后首次开腔。
更关注“新庄稼”
记者:为了旧作的集结再版,你卖力吆喝,而对崔永元事件你却始终一言不发,究竟是出于何种考虑?
刘震云:其实,谁都愿意回家躺着、歇着。崔永元的事,我不接电话不说话,没有任何别的原因,只是出于对朋友话语权的尊重。我也没什么要说的,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直到现在,我也没什么要说的。据我观察,我们每个人都已经解甲归田,开始关心下一轮庄稼的生长了,这比关心上一轮的收割更有趣。
记者:你一直是崔永元比较尊敬和崇拜的作家,这件事却让他失望,对此,你怎么想?这件事情在你心里有没有留下阴影?
刘震云:没有。事件的真相,不像媒体说的那么严重。我不说话是对所有朋友的尊重。
记者:这件事对你以后的写作会不会产生影响,你会不会刻意避免在作品中再度出现在现实生活中能对号入座的人?
刘震云:我的作品中没有与生活中什么人物特别相似的,今后也不会。
记者:你觉得这是一种正常的文艺批评吗?
刘震云:各种文艺批评都可以存在。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对作品的批评,不仅《手机》遇到,其它作品也都有人七嘴八舌评论,有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这是正常的创作过程。
否认新瓶装旧酒
记者:新版《一地鸡毛》是个怎样的集子,是不是新瓶装旧酒?
刘震云:我觉得这个概念不准确。本来,出这个集子,第一目的是让自己能找得到自己的书——经常有朋友要我的书,我自己都找不到,出版社出完就不管了。第二,也是想出一本让我自己看的书。从收录其间的作品,可以看到我自己创作过程中的求索曲线,即从对社会背景的严重依赖,到对生活背景的重视。出这本书,是为我今后的写作规划一个方向。
记者:重新集结自己旧作的过程,对作者本人,是一个回顾与顿悟的过程,用你的原话说,“检讨过去是为了未来”,但对读者来说,是否也一样有益或者说必要?
刘震云:我想,读者与我的体验应该是一样的,他们在书店也找不到书。我经常接到读者来信,不知上哪去买我的书,有的甚至把钱夹在信中寄过来。我找出版社,也找不到。所以,对喜欢我的读者来说,这本书的意义,就在于喜欢我作品的读者可以有地方买书。再说了,书的编排与以前也不一样,严格按照年限往下走,并挑选了各个阶段最有代表性的作品,更原汁原味。从对社会背景的依赖到对生活背景的转变,也许年轻作家觉得很正常,但对我们这一代作家而言,就不一样了。
写作就是脱掉外衣
记者:你在《一地鸡毛》的序言中提到,写作是一个脱去外衣的过程,究竟怎么来理解这句话的意义?
刘震云:在过去的小说中,不管政治的、经济的、人伦的,人的外在属性比例都很重,它们都是东北羊皮袄,让我好累。这时我才知道,我的写作过程是什么,就是在海水的浸泡中,一件件挣扎着脱掉外衣。到了《手机》的第三部分———《口信》,我已经脱得只剩下短裤和背心了。大家看了这个集子,就能明白我20多年中,是怎样在枪林弹雨中挣扎,怎样在海水中不断扒下外衣的过程。这本集子中篇目的顺序,就是按照这个过程来编排的。
记者:从《一地鸡毛》到《故乡面和花朵》,再到《一腔废话》,哪一部小说是外衣穿得最多的?《手机》写完时是否意味着彻底脱去外衣?
刘震云:《手机》的第三部分是脱得比较彻底。这是一种必然。任何人都脱离不了社会。从短的时间段来看,社会大于生活,而从长远来看,生活大于社会,生活不断往前走,不断地抛弃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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