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元说:冯小刚的《手机》是三级片。
由于中国内地还没有实行电影分级制度,因此按我的理解,这里的“三级片”是沿用了香港的称呼。
那么什么是真正的“三级片”呢?举例来说,邱淑贞主演的《赤裸羔羊》,黄秋生主演的《人肉叉烧包》,王敏德主演的《狼吻夜惊魂》,这些才是三级片(听听名字就知道,如果有个香港导演说他拍了部三级片,名字却叫做《洗衣机》或者《冰箱》什么的,八成被老板炒鱿鱼)。
这些影片之所以被定为三级片,并非因为格调关系(香港一年上千部影片,能有几部“阳春白雪”呢),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里面有一定数量的色情镜头,是未成年人不适宜观看的,所以叫做“三级片”。
从这个角度来说,小崔说《手机》是“三级片”,我猜他是从来没有碰过类似的影片,所以在电影里看到葛优光个脊梁被范冰冰咬,也觉得刺激得受不了。
当然,按照小崔在“文艺批评”中的逻辑,他肯定会反驳道:别跟我咬文嚼字。我在中央台主持节目的时候,你在哪里啊?一部电影如果思想肮脏,同样可以算是三级片。
好吧。我们暂且不论通过“思想觉悟”去给电影分级是否合理,还是就事论事谈《手机》的思想:《手机》的故事挺简单,讲的是婚外恋,按照小崔的说法,也就是那种“让孩子看见怎么办”的故事。但是不知道小崔看没看过《花样年华》,这部风靡一时的片子讲的也不是“合法婚姻”啊。我这里还可以举出一大串和“婚外恋”有关的影片:好比《不忠》啊,《英国病人》啊,《钢琴别恋》啊,《廊桥遗梦》啊,《失乐园》啊(我这里还没有提帕索里尼、大岛渚那拨子艺术导演,婚外恋题材在他们眼里可算是小儿科)……严格说来,这些影片都应该被划做三级片,因为说穿了,也就6个字——“乱搞男女关系”。
话说到这份,估计小崔还不服气,他会说:话不能这么说,同样是讲婚外恋,人家至少“看上去很美”,总不像《手机》那么龌龊吧?话是没错,但问题是,如果从你小崔说的“对观众的教育意义”上去评判,那么我觉得《花样年华》的毒性,恐怕要比《手机》厉害得多,至少后者不会让人看了跃跃欲试。
很多看过电影的朋友说,《手机》和《一声叹息》相比的确是龌龊:爱情少,“偷情”多,感情少,肉欲多。但是我却觉得这恰恰是《手机》好的地方,因为它抛弃了蒙在“婚外恋”上的漂亮面纱,暴露出“婚外恋”的月球背面——而这一面恰恰是如今城市中多数偷欢者(主要是男人)的实质。如果要怪,我看只能怪冯小刚眼毒心“黑”,虽然“黑”不过杰克尼科尔森的《邮差总按两次门铃》。
说到最后,我想对小崔说一句,如果你一定要说自己是在“艺术批评”,那么请拿出点“批评”放在艺术的范畴内。如果你在批评的同时要兼职抱怨,那么你至少可以学学上海小伙子失恋时的态度:就算是被掼脱了,也能看着人家“一扭一扭”的背影,很G ENTLE地来一句:咳,素质是差点,身材毕竟还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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