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业人物王伟忠:前言

      王伟忠这几年与舞台剧结下了不解之缘,先是“三顾茅庐”请来赖声川合作《宝岛一村》,了却了一桩童年心事,而后携爱将谢念祖一道,成立了“全民大剧团”,自己当起剧团总监。全民大剧团三年磨一剑的处女作《疯狂电视台》,首轮内地巡演刚落下帷幕,二轮巡演便蓄势待发。

      对大陆观众来说,电视剧、电视节目和戏剧是三种截然不同的样式,但对台湾人来说好像就不是如此。最明显的例子莫过于台湾电视金钟奖,管电视剧叫作戏剧,电视节目叫戏剧节目。可能也因为如此,这明明显显的“跨界”在王伟忠那里就好像真的只是挪了个地方那么轻巧简单。

      这是一个信号,意味着这个台湾综艺节目的老大,不再满足于已经取得的成绩,他开疆拓土的野心比起三十年前那个初出象牙塔的眷村小伙儿,丝毫不减。而这,与年龄无关。 【回封面

    疯狂电视台
    专题:疯狂电视台

     

     

     


  • 抹不去的眷村情节

      即便你不知道王伟忠是何许人也,也不会不知道满世界正在流行的台湾综艺节目。《康熙来了》、《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大学生了没》、《国光帮帮忙》……这些大举侵占内地网民电脑的“罪魁祸首”,炮制者就是王伟忠。
      1977年的台湾电视圈,即使不像如今这么光鲜夺目,对当时年仅20岁的文化大学新闻系学生王伟忠也是极大的诱惑。

     



      “大二那年,我跟着系主任去出外景,在台中公园,需要个水性比较好的人去托住平台,伟忠哥就负责左下角”。王伟忠一本正经地说。
      如此古怪有喜感的入行经历,从王伟忠本人口中道出,你不会感觉这是一个电视人追求笑果和气氛的“职业病”,你会觉得这就是真实的他。也是这次特别的打工经历令王伟忠结识了后来做了演员的郎祖筠。郎祖筠的父亲郎叔是台湾演艺界无人不知的“郎叔”,知名的幕后工作者。随后王伟忠由郎叔带入行,进入电视台打工。
      与王伟忠聊天,最大的感觉是,此人的“神侃功”果真不是盖的,“我从小在眷村长大,所以南腔北调都能听得懂。眷村就好像这边的胡同一样,我们对人很礼貌 ,台湾讲就是很会‘哈拉哈拉’,很会侃,大家相处都非常好。”这一身“神侃功”给初涉电视圈的王伟忠帮了大忙,令他年纪轻轻便如鱼得水。混迹在化妆间与明星们“哈拉哈拉”的同时还有着相当可观的收入。“我那时候帮大牌演员买早点和香烟赚来的钱,就够交两个学期的学费还可以买两辆二手摩托车”,让现在的年轻人羡慕得不行。


  •   1981年,王伟忠服完兵役“重回”电视圈,正式成为一名电视制作人。由于新闻专业的背景,王伟忠制作的综艺节目擅长引入新闻的概念,将社会问题反映到节目里。“我做的栏目都很奇怪,你在哪儿也看不到,只在台湾有。”而透过电视语言的夸张变形,观众看到的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台湾社会缩影。
      “我到今天也认为,不管是做电视、戏剧还是传播,能反映一个社会变化的就是最好的制作人,这是我觉得。”王伟忠说。
      自言“把另类做成主流”的王伟忠,八零年代至今便一手捧红胡瓜、张小燕、曹启泰、吴宗宪、陶晶莹、大小S、蔡康永等一批台湾电视综艺节目的顶梁柱。后来,这些组乐队的(胡瓜)、玩剧场的(郭子干)、在读书的(吴宗宪、曹启泰)、送快递的(澎恰恰)、开出租的(洪都拉斯)、开飞机的(九孔),干什么都有的“杂牌军”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伟忠帮”。
      创意无限的“伟忠帮”在台湾电视圈所向披靡,王伟忠归结创意的根源却只用了三句话:“一个人的创意来自三个方向,一是你生长的环境,二是你的天赋,三是你所学的东西。你一定要在乎你生长的环境,不管是农村、大院还是都市,这是你一辈子都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不管穷富,环境都是从事创作最基本的,我的一切都是眷村给的;天赋,我天生爱漫画,我用漫画的方式表达我对人情世故的理解;三是所学,我学的是新闻。好了,说完了。”



      一席话听得人目瞪口呆。末了,王伟忠补充道:不要总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找自尊,这是我的经验。甚至还未来得及佩服,只能暗自感叹,大拿就是大拿。



  • 电视人的乐与苦

      王伟忠1957年生人,年过半百,混到电视江湖的大佬,不仅率“伟忠帮”占据台湾电视的半壁江山,两岸三地粉丝也不少。一场没怎么宣传的讲座,慕名而来的观众远超主办方意料,到最后观众不得不席地而坐。来听王伟忠“神侃”的至少有八成都是媒体从业人员或新闻传媒专业的学生,俨然一个两岸媒体同行联络感情的茶话会。
      “做媒体做幕后的人不要太崇拜偶像啦,每个人活的不一样,好好珍惜自己,没什么好自卑的,年轻人要有点骨气”,王伟忠语重心长地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内地同行说。
      最近,一部由王伟忠监制的舞台剧《疯狂电视台》在内地上演,故事讲的就是只剩下两个人的疯狂电视台如何靠创意杀出重围,求得生存。然而这出看似一派欢乐的喜剧,在极致的癫狂后挥发出了虚无,乃至幻灭感。《疯狂电视台》首轮在台北上演的时候,有一场安排媒体从业人员前来观摩,结果却是,他们完全笑不出来。






    视频:疯狂电视台主创见面会




  •   如果说《宝岛一村》讲的是王伟忠前二十年眷村生活造就的潜移默化的影响,那么《疯狂电视台》则是他后三十多年在电视圈摸爬滚打的乐与苦。
      “台湾那么小小的地方,2300多万人,3.6万多平方公里,总共有100多个电视台,竞争可想而知有多厉害。一个行业因为竞争会产生疯狂的状态,在这种情形下,我就觉得应该做一个东西来反射电视的一些怪现象。”王伟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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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舞台剧首秀《宝岛一村》的宏大题旨,新剧《疯狂电视台》要微观许多。舞台被装扮成一个巨型的电视演播间,台前幕后的喜怒哀乐尽收眼底,它像一枚万花筒,收纳进台湾电视乱象,台湾社会乱象徐徐转动,扭曲变形。疯狂的电视圈,疯狂的电视人,怎么看都像是王伟忠的自我解嘲。
      此次担纲《疯狂电视台》导演的是王伟忠的爱徒谢念祖,台北艺术大学的高材生谢念祖,跟老师赖声川学习了九年,毕业之后,进入电视圈,在王伟忠麾下制作政治讽刺节目《全民大闷锅》,如今早已成为“伟忠帮”里独当一面的一员虎将。回忆当初刚进电视台的情形,谢念祖说自己“一接到伟忠哥电话就胃痛、头痛”,这种高压的状况大概持续了三年。传闻中王伟忠火爆的脾气也算得到了目击者的证实。
      对于大陆娱乐圈不时走露“潜规则”的风声,记者也不禁好奇:台湾电视圈是否有“潜规则”?王伟忠淡定作答,这个哪里都会有。“那你有没有遇到过呢?”记者问。王伟忠耸耸肩:投怀送抱的人我不会理,我从来不跳槽也不挖角,我的艺人都是有点另类,个性好玩的人,都不是特别漂亮的。弱水三千取一瓢饮,何必呢! 【查看全文】【专题:宝岛一村


  • 王伟忠的5个Q&A

      搜狐演出:之前您与赖声川导演合作《宝岛一村》,你们是如何进行合作的?
      王伟忠:我当初离开眷村要到台北来打天下,我妈教了我几句话:当你见到长官,要叫得亲一点,离得远一点。意思就是在江湖上做事,嘴巴要甜背要弯,但做人的原则还是要有,否则你就会被大家看不起,尤其是做我们这一行,是要有一点骨气。我们这行创意的人不少,经营的人少,所以如果你是一个做创意,做内容的人,最好能有一个同学朋友像商人的。因为做创意的人个性都很牛很叛古,娱乐媒体都是这样,越压他越红。这样个性的人没办法和他办事情,一谈就翻脸一谈就不舒服,做这行最好要找个合作伙伴,商人他有些话不在乎就过去了。像谢念祖的哥哥就是个奸商(笑)他在不在?奸商走了?!奸商你看看样子就知道了,他真的很疼这个弟弟,我觉得这点很好。一个好的事业伙伴是很重要的,我做舞台剧找的赖导演,我和赖导演做了一年半,我们是混太保的,人家是在伯克利拿到博士学位的,我是学新闻,学杂学出来的,我是杂学家不是专家。我做这么大的剧,就必须和赖导演合作,和赖老师讲,请他来帮忙,赖导演不是眷村出来的,对眷村文化不了解,我讲了一年半,念祖在旁边做记录,直到有一天赖老师说,我有感觉了。所以找一个好的合作伙伴,一下会解决很多问题。
      搜狐演出:您是否担心《疯狂电视台》这种比较“台湾”,充斥台式笑料的剧在大陆会有接受的问题?


      搜狐演出:不管我做《宝岛一村》还是《疯狂电视台》都有人问我,台湾特色大陆观众会不会看不懂,其实我觉得伟大的民族,伟大的城市是接受各种各样的文化的,就像有人说东北的二人转南方人看不懂海派清口北方观众不喜欢,郭德纲相声在南方不受欢迎,我觉得这都是暂时的状态,一段时间之后,整个大陆会更开放,任何文化都可以接受,东欧的芭蕾舞、美国的好莱坞、日韩电视剧,没有问题啊!尤其在北京,各种不同表演都要去看。对我来讲,我赞同电视人做不同形式的创作,我做的栏目有时就很难讲是什么形式。不见得台湾制作人把台湾那一套拿到内地来就会很火,我也从来不认为。我还蛮想带一些创意人在大陆这边做一些有趣的表演,不管是影视、舞台剧还是各个方面,但是我必须要花很多时间落地生根,去体会这边的生活。
      搜狐演出:内地媒体倡导反“三俗”,而您的一些节目放在内地可能就要不幸地被划入“三俗”范畴,不知道您对“三俗”和言论自由之间的关系是怎么看的?
      王伟忠:当一个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就会用制度去解决。全世界电视最完整的制度莫过于无线电视台的管理制度,商业电视本身的方式就是要配合广告,所以允许很多制度和行销。当电视制度完整的时候,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就像做《康熙来了》,《康熙》是有线电视所以尺度比较宽,台湾有线电视你每个月付五六百个新台币就可以看100多台,非常混乱。所有事情归到制度里就没有争议也无法争议,不会有老先生老太太写文章到电视台说不行啊、俗啊、盗版啊、反古啊,所以就必须靠制度解决。



  •   我认为俗不是一个坏事,就跟主持人一样,穿得很贵族,心里很朴素,就怕外表很朴素,内心很贵族的,有的艺术家就是这样。所以一个主持人做喜剧演员,做到让人喜欢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吴忠宪就是一个标准的让人喜欢的人,他一直不正经。我说,人分三种个性,“演员个性”很自立,“歌手个性”很自恋,“主持人个性”就是从小就喜欢找一些人到家里玩,开冰箱拿些好吃的,晚上被爸爸打,第二天还是会继续这样。“主持人个性”是喜欢张罗的个性,一个好主持人本来就是自娱娱人,真正的快乐是心里快乐才能让别人快乐,这叫俗么?
      搜狐演出:许多台湾主持人在内地都比较火,那您对内地的主持人有什么样的了解?  
      王伟忠:台湾主持人胜在起步,我当时把喜剧演员引进到电视台,是从我们这边开始的,以前电视上的主持人都在说法国话,我让主持人比较接近老百姓,说人话。我最近看国内的一些主持越来越进步了,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在录影的时候制作人要帮助他,一个人为什么成名之后就开始浑身不自在?因为身边长了一堆眼睛,刚开始有点知名度的时候就觉得很不像自己了,一个真正好的主持人是表里一致的,这很重要。制作人要怎么帮他呢,就是让他先在熟悉的人里做一些访问,录完之后再做剪辑,这样对他比较好,训练一个主持人和环境有关系,他身边如果没有盖子会自由自在一点,当然主持人还要有一定天分,访问一个人准备很多资料,这样是不对的,其实准备两三个就够了,最好的表演节目就像家里最受欢迎的人一样,很自在。制作人要帮助他到那个位置,这方面我比较有训练经验。国内主持人现在也还不错。一个社会







  • 刚进步的时候各种主持人都能接受,社会进步的时候中年主持人会比较受关注,我觉得大概就是如此。

      搜狐演出:这两年您也到内地与这边的电视台有合作,您认为两岸电视圈的环境有何不同?
      王伟忠:台湾的一些电视节目给大家感觉就是肆无忌惮,这不见得和台湾的环境有关系,像《全民最大党》这样的节目子内地看不到,那都是讽刺政府高管的,年纪轻轻的哈哈一笑就过去了,年轻人也不跟着电视走,年轻人有自己的方式,很少看电视,都在网路的视频管道上看,这个传播力很大。所以电视很容易变成老人家看的。



    在我看来,老人家看《全民最大党》会觉得是造反啊,就像台湾投票的制度目前也不见得适合中国大陆,大陆也在农村进行一些选村长的投票,跟台湾一样,生活环境影响一切的东西。两岸环境不一样,所以我们也在试,看看到底是不是适合。我们的制作人来这里就不走了,觉得这边市场大。你们这一代会看见很多精彩的变化是让我们这一代羡慕的,但是你们也在失去一些东西,当一个自由不受管束的时候,也不见得你会做出好的电视节目。在《疯狂电视台》里你会看见一些问题,台湾电视确实有问题,媒体人比较少,都是商人在主媒体,媒体人有点社会责任的都不会太看商。当媒体变成商业后电视节目也不好做了,全部都看着收视率,我做节目都是“左右手”,一个是商业,一个是自己想做的事情。 【 回封面

     


采写:阿尔法粒子   制作:鲍文玉  设计:修学萍                                    转发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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