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黄健中眼中的《大秦帝国》
  ■搜狐:您一直都对《大秦帝国》的原著给与了高度评价,您觉得它最可贵的地方在哪?

  黄健中:我一直觉得,流行文学和经典文学的区别就在于郭沫若的那句话——经典文学具有穿越时空的意义。艺术创作和文学创作一定都是激情之作,但同时又是冷静之作。创作不可能没有激情,但激情过后还要反反复复锤炼出来的,才是经典之作。一把好刀一定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作为一个导演,我能感受到《大秦帝国》的份量。

  ■搜狐:对于编剧孙皓辉的印象又是什么样的?

  黄健中:他能达到这个水准那是真的修炼过的。我黄健中也是读书人,但面对孙皓辉的作品,我一个字都不敢乱改。整部《大秦帝国》我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给他加了八个字的台词。就是第一集商鞅在竹简上刻的“秦军食草,秦人可畏”。其余所有的台词和人物分析,都要他亲自写,我自认写不了。很少这么没自信。

  ■搜狐:历史小说和历史剧都要面临一个和史实契合度的问题,《大秦帝国》是如何把握这一点的?

  黄健中:我个人认为只要大不违背历史,艺术家应该有自己对人物情感等的诠释方法。艺术创作必然和历史科学有区别的。你比如真正看历史的人一般会去读《三国志》而不是《三国演义》。文学的第一要素是虚构和想象力,因此文学家不可能等同于史学家。所以我们要尊重历史,但也不能被它所束缚。

  ■搜狐:听说您为了《大秦帝国》做了大量的案头工作?

  黄健中:当时做了31页的笔记,比如原剧本里有多少场戏不需要动,多少场要改动,多少场要删除,还要加多少场戏等等。还有就是战争戏的分镜头要做得特别详细,大概也有一本书那么厚。这样一个规模的作品,你必须把案头做足了,拍起来才能事半功倍。当时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粗壮主干、删减枝蔓。电视剧要好看,故事人物要相对集中,要一开始就让观众看进去。所以我和孙皓辉一起聊了很久,几乎删了一百多页的戏,才成了今天拍出来的《大秦帝国》。 

  ■搜狐:《大秦帝国》最为观众乐道的当属秦孝公和商鞅的肝胆相照,您是怎样看待这样的一个组合的?
         黄健中:拍摄之前,制片人问我,《大秦帝国》能不能拍成《越王勾践》的水平。我说这根本就是两个概念。《大秦帝国》讲的那是一个时代一个国家的诞生。只有在那样一个大开大合的时代,才能产生秦孝公和商鞅这样特殊的人。所以这两个人身上,更多的是表现了那个时代的特征。他们相知相惜,但也有过矛盾。比如渭水刑杀700人那场戏,就是后来加上去的。这也是为了表现两个人不同的智慧。秦孝公的智慧力其实带有一些儒家的仁义道德,但商鞅没有,他在那个时代完全是个改革家。而孝公正需要这样的改革家来弥补自己的不足,商鞅更是需要一个施展的舞台。所以这两个人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的感觉,我觉得原著的把握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