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深陷于“情绪”之中的唱片,并心甘情愿冷陷到极致。 “情绪化”向来受到理性的批判,而在音乐领域中却成为鉴别音乐人才华优劣的首要标志,更可能成为“软”时尚中的一类时髦玩意儿被无数伪艺术家们滥用。可我们还是如此强烈的需要,需要一次次内心深处经过某种沉积之后,爆发出真正热烈的情绪化,这热情是无法复制和转载的。这个过程也不总是以“积聚”仅此的方式出现,稀释后的涣散和慢慢消失同样达到“情绪化”之后强的力度效果。 我一再强调这张唱片带给听者强烈的情绪观感,完全是因为你在听的过程中一定会忽略掉其他的音质细节,完整得根本不需要附加和刻意的强调听试分析。要的就是一种深陷其中的低迷情绪,它是成熟的,几乎找不到一丝多余的音脉枝节。 舒适慵懒状态似乎总是从人的脑后部散发出现,如水蒸气的挥发,逐渐升腾而起。琴声和唱就如午后一抹灼热光线在慢慢分解和软化,变成均匀的小气息,一点点过渡,没完没了的。这是从你脑后发出声音的一支乐队,是大脑于休眠状态中,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也许就这样开始了嗜睡,开始了做梦。 午后的嗜睡,午后的梦游,与光亮有关。 旋律和唱词少有起伏,平均得过了分。小跳跃分布在稳定的大段落之中,称其为平均的跳跃,因此,不会有过度情绪化的间断,带给听者流畅又心悸的听觉快感。 周氏的歌词同样在反复强调一类虚无缥缈却冷静的情绪,“在路上”、“出发”、“伫立在原地”、“岁月里漫步”、“No Way”,就像一个午睡梦游者在灰色天空下四处游荡,总觉得自己出发在路上。“我们出发在黑夜,我们出发在白昼;我们出发在瞬间,我们出发到永远”,实际上从未离开过任何地域,无能为力之感只有在歌词中宣泄和感发。“我们仍伫立在原地,使孤独变得越发愚蠢”,除了适应自嘲别无他选。“No Way”中“我的错误是寻找主题徒劳,我渴望但思绪混乱,爱情不能将我保护,我感到No Way”,在这个梦游者周围布满了无形荆棘和各式羁绊,无法逾越,只能原地踏步。“你带着面具想谋杀我”,可困在原地同样充满着危险和恐惧。 只有最后一首“梦里舞蹈的人”才有了逃离梦游者身份的一丝清醒,在享受完美的身心下坠过程之后的清醒。结尾部分的不断重复和缠绕是对这一场原地梦游的自我嘲弄,“原来我们是梦里舞蹈的人”,醒来之后的颓败、沮丧情绪层叠而涌。失望的旋律重复似病人呻吟,只适合一人吞咽。不愿清醒,不理现实,但我口中还是要喃喃自语:醒来,一切始终是梦境。 还要强调的是关于专辑的封面设计,画面是由阴郁的蓝和黑为主调构成,背景为白,人物剪影的“实”和抽象蓝影的“虚”相交揉,形成梦境虚妄的视觉效果,十分和谐。这是一张视听完美而制作成熟的音乐专辑,由此看到“摩登”音乐品牌在整体制作上更趋成熟,表现形式上更显完美,给听新音乐之声的爱好者一次较为完整的惊喜。 文/黄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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