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论《烟》

　　我以为《烟雨蒙蒙》（以下简称《烟》）是琼瑶最好的作品，现在看《情深深雨蒙蒙》（以下简称《情》），亦以为是最好的琼瑶剧。二者有相同的主人公，相似的情节，又有太多的不同，继承并反叛，都给了我前无古剧的震撼。一向懒于打字的我，为内心冲动所迫，在此谈《情》论《烟》，与众萍桓迷共享。

　　结构情节有所变化

　　从结构上讲，《烟》为长中篇小说，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叙述，情节紧凑如激流。一切文字围绕中心与主干，所有功夫集中于三个主要人物：依萍、书桓、父亲。《情》则为四十九集大型剧，主线副线交错纵横，交相辉映，气势如大江。没有副线，中篇小说撑不了四十九集，副线也相当精彩，有助于争夺更多观众，但以我独爱依萍、书桓的偏见，感觉副线有些冗长拖沓。从情节上说：《烟》为彻头彻尾的大悲剧，令人透骨的冷，钻心的寒，滚出的泪都冰凉。读到结尾，依萍书桓心灵感应般在夜雨的小巷相会，彼此爱到极处，又只有黯然分手，那份痛苦深入骨髓，又从骨髓渗出，随血液弥漫，冻僵全身，唯余流动的泪。父亲坟边了解到的父亲故事，钢琴上的刻字，尔豪的痛苦眼神，梦萍的符骨诅咒，一幕幕漆黑的凄凉，浓的无法融化，又漫步夜空，充斥整个宇宙。作为小说，悲剧的震撼力是团圆所无可比拟的。而《情》作为电视剧，从杜飞的引入开始，就在悲凉中加入了喜剧气氛，呼啸山庄似的凄厉也步步温情化，直至结尾的团圆————父女仇化为爱，父亲死得其所，有情人终成眷属。时代背景，受众群体，琼瑶的心态变化，都决定了这悲情至温情的转化。世纪之交的人们，不愿太沉重的体会悲凉，更愿相对轻松的旁观人世间的悲欣交集。

　　主题回归

　　从主题上说，剧把书从叛逆拉回传统。《烟》的第一主题其实不是爱情，而是依萍与振华的父女情。爱情的笔墨纵然更多，但书桓的形象远没有振华丰满，爱情冲突的起起伏伏固然感人，但更震撼人心的是父女情、母女情，是被欺凌的依萍的复仇之旅。直至大仇得报，对不公正的命运的抗争，始终是依萍生活的第一中心。纵然她可以为失去书桓而几乎发疯，死去，但她重新得到书桓后，复仇依然比维持爱情更加重要。她一直回避复仇的结果可能对自己带来的伤害，说明她其实是很在乎爱情的，但这种回避本身，又说明爱情在她心中不是最重的，她不能为了爱情而改变自己，放弃复仇。她首先是一个有个性的同命运抗争的人，其次才是一个女人———爱情动物。她最后一定被改变了，但不是为爱情改变，而是为复仇对她的打击。在她内心深处，她最渴望的是父爱，这远胜过她对爱情的追求。她的复仇，其实很少源与她对雪琴、尔豪、如萍、梦萍的恨，与他们的对立，远不足以促成她自焚式的复仇，那太不值得。

　　略有瑕疵

　　《情》剧也注重刻画了父女情，但无论深度抑或广度，编剧的侧重还是演员的演绎，都不足与爱情戏抗衡。相比赵薇与古巨基演情戏的默契与互动，赵薇对于依萍对父亲的复杂心情没有出色的把握，除了依萍哭着捶打父亲，哭喊“我恨你”一幕相当精彩，其他地方都不够出彩，即使父亲临死前，依萍伤心欲绝一幕，赵薇也表演的简单化了。当然不是说赵薇演得不好，她演女儿戏，也是尽职尽责，只是她演的情戏太好，相比而下，缺乏真实生活体验的年轻的赵薇，很难把原书复杂的父女情演的传神。振华的演员，虽外形很符合，演的也努力，但感觉上，依然把那微妙的父女情简单化了。但这也不能怪演员，因为这是《情》，不是《烟》。编剧对于人物性格以及主题的改变，已经使立体的父女情平面化了，演员如何能立体的展开？重心由亲情向爱情的转移，有助于《情》的流行，但我偏见的认为，有损它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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