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吸血姬美夕,是把魔鬼赶入黑暗的吸血族。”“我是吸血姬…”每隔几分钟,就会出现这样的旁白。
频繁的自我暗示,透露了内心徘徊于疏离和亲密间的挣扎。
从青春期以来,人类就被应和人维持何种距离的问题,深深困扰著。亲密意味著束缚,而独立则有点寂寞。在转型期的东方杜会,更没有给人留下平衡的余地,似乎只能选择A)跟人很亲密,所以只好把跟人不能分享的事压抑下来,视为“面具下的真我”而暗自悲叹。B)游走在几个社交圈外保持疏离,忍受“难怪你没朋友”孤僻污名。
既无东方家庭对个人稳定的支持,也无西方社会对个体独立的尊重,我们无所适从。但青春期的独立需求,仍会领著人类不自觉地撑出自由约空间。青少年疏远家庭而亲近朋友,表面上是放弃原先家庭,加入成员年龄相仿的另一个家庭;实际上是籍同挤团体的向心力尽量抵消家庭的影响力,从中获得个人的独立。
在吸血姬美夕、吸血姬夕维中,她们的转换仪式则不是社交,而是神话式的,以加入不死的吸血姬族取代加入某社团或班级小圈圈。当吸血姬是一种理想的独立,孑然一身来去如风无所窒碍,没人能影响她的决断。但不易觉察的是,其实她也恋著人际亲密的温度,在不同时空中化身为班上的好同学、童年玩伴死党,看似是为完成猎魔任务,其实对飘满樱花校园中的友情爱惰却万般不舍。
从此可了解她们为何都选择这类对象执行任务,不是失怙失恃的痛苦少女,就是久远记忆中的旧友。虽然获得吸血姬疏离的身分,却又忍不住被吸引到人世情感的漩涡中,再一次经历他人的、自己的晕眩灭顶。
不断进入他人从亲密到痛苦的情节:而自己化身为对象腻友、任务完结後又要迅即抽身被遗忘。甜蜜中永远渗出一丝丝苦味,逐渐扩大为吸血姬那万古不死漫长生命的全部。
如果说吸血姬向自己隐瞒嗜好亲密甜味的真实,那她也同样未曾面对自己的耽苦自虐。只有不断地自我提醒“我是吸血姬,我的任务是……”和靠著拥抱贴身护卫的片刻,来安慰徘徊独立和亲密之间的创伤。
吸血姬的时间是停止的,永远保持孤弱、美丽而傍徨的少女形象。而时间不断流逝的读者们,在独立和亲密间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成长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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