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戴斯蒙德·莫里斯
腿曾是禁忌对象
腿在性爱世界中作用显著。因为成人的腿无论是相对而言，还是在绝对上都比孩子们的腿长，这使得长腿不可避免地被视为性特征。有趣的是，在西方文化中，腿的裸露很早就被成熟女性用来取悦人。在不同的时期，女性大腿能够被男人看到的多少有很大的不同。在上个世纪，腿长期被遮掩得严严实实，因此，甚至仅瞟一眼脚踝都能使人激动不已。对“性感的腿”的压制是如此强烈和彻底，以至于在高雅社会中，甚至连这个词本身都被禁止使用了。在美国，腿被称为“下肢”。甚至桌子腿和钢琴腿也被称为“肢”。钢琴腿因为在音乐会中裸露在舞台上，被认为会激发听众对裸露大腿的想象，而不得不套上有褶边的套子。其他对腿的委婉称呼有：“两肢”，“弯曲物”和“支撑”。在餐桌上，鸡腿则成了“令人起邪念的肉”。
我们很难理解这种极端伪道学的社会风气怎么会如此盛行，但是，事实上，腿在很长时间里就是禁忌的对象。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腿才不再遮遮掩掩，然而，即使在那时，很多人也对此眉头紧蹙。时至２０世纪２０年代，年轻的叛逆女性大胆地露出了她们的小腿甚或膝盖，而不少男性觉得这太暴露了。他们坚持认为，新时尚导致了道德水准滑坡，“摩登女郎”的行为举止与妓女无异。至于禁止雇员穿着新潮短裙上班的事例，更是不胜枚举。一位著名男律师抱怨说，“光滑和半裸的大腿带来的挑战……是毁灭性的和无法抗拒的”。
裙子的长短与性活力有关
人们都有这样一种感受：年轻女性裸露的大腿是一个强有力的性信号。显而易见，原因就在于大腿裸露越多，越容易激发男人对大腿根部想入非非。但是，倘若由此得出结论说，２０世纪裙子长度的变化没有其他意义，仅仅是对社会上性活力有涨有落的写照，这其实并不正确。如果我们每１０年考察一次裙子的长短变化，就会清楚地发现，经济繁荣时短裙到来，经济衰退时短裙变长。在萧条的３０年代长裙取代了蓬勃发展的２０年代的短裙；而战后严峻时期的长裙，在４０年代后期则换成了短小的迷你裙，而到了多姿多彩的６０年代，迷你裙更是风行一时。同样，７０年代的长裙也是经济衰退的产物。在社会风气的影响下，年轻女性好像正是通过裙摆的高度来反映她们的乐观和自信的。在一定程度上，乐观精神和生气勃勃的性特征相伴相随，就此而言，可以说，裙子越短确实越能够反映出社会性活力越强。
事实上，短裙，长裙都具有潜在的、与裸露大腿有关的性刺激作用。短裙自有其好处，它一直裸露着小腿，不断地展示给男人看，但是，熟而生厌，久而久之，男人也会反应冷淡的。正如每一个脱衣舞女都知道的那样，在开始表演时她们总是穿戴齐整的，然后慢慢地宽衣解带，惟有如此，暴露大腿才能产生强烈的性刺激。长裙的优势则在于，不论是撩起它还是脱掉，都会产生强大冲击；不过，它也有其不足，多数时候长裙都会阻碍大腿散发性事信号。
除了在性方面的象征作用，短裙还能给人自由的感觉。穿短裙的女性可以大步行走，奔跑跳跃，跨出家门，走向世界。而那些穿拖地长裙或紧身裤袜的女性，则被牢牢束缚住，裹足难前。６０年代，由于经济繁荣和发明了避孕药，人们找到了新的自由，结果，迷你裙或超短裙在女孩子中蔚然成风，一条条优美修长的大腿裸露无遗。
裤装更具刺激性
到了８０年代，为了争取真正的性别平等，女性们重新开始斗争了。新潮女性转而追求腿部平等：脱下裙子，换上男式裤子——牛仔裤、休闲裤、紧身裤。正如短裙那样，尽管这些服装最初面世时也是群情哗然，致使年轻女性无缘参加名流们的聚会，但是，没过多久它们就得到了越来越广泛的接受。
正如短裙和长裙，紧身女裤有利也有弊。它们第一次将女性的大腿交汇处的轮廓准确无误地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之下，因此具有潜在而强烈的刺激性。但是，与此同时，紧身裤有碍大腿显示其柔和流畅的曲线，也给大腿稍稍弯曲的外形增添了许多难看的褶皱。裤子将大腿包裹起来，使之不再容易遭受男人攻击，因此裤子给人的印象是与防护盔甲无异。在想象中，撩起裙子很容易，而要脱掉一条牛仔裤却要经过一番激烈斗争。
挑逗的信号
■修长的腿占去了人身高的一半。人们把人腿当作稳固、权力和尊贵的象征，也把腿当成强有力的性信号。
除了外表、线条和裸露，腿也能够通过姿势发出各种各样的信号。腿有三种基本的姿势：分开、并拢和交叉。叉开双腿或站或坐或躺，是稳健、自信的表现，双腿分开、双脚牢牢咬着地面站立，既放松又平衡，是有支配权的人经常采用的一个姿势。一个人摆出这个姿势，似乎是在炫耀自已不必保护至关重要的生殖器部位，也就是说，自己的地位是如此之高，它怎么会受到威胁呢。分开双腿坐着则大不一样。这个姿势仍然带有支配权和自信的意味，但由于这时的生殖器部位是朝前而不是向下，所以，与前一个姿势相比，它对性器的表现也就要强烈得多。倘若叉开双腿坐着的人全身一丝不挂，这种姿势对性部位的炫示也就越发明显了。话又说回来，即使这个人穿得严严实实，由于这个姿势本身就具有近乎性挑逗的性质它依然不乏冲击力。大幅度分开双腿躺着也是如此，只是程度稍轻。
因此，礼仪书教导读者们要避免使用双腿分开这个姿势，也就是势所必然的了。直到１９７２年，埃米·范德比尔特仍然发现，有必要告知美国妇女：“坐着时，一只脚的脚尖搭在另一只脚的脚背上、双膝并拢，才是优雅的坐姿。”所有双腿合拢的姿势，不论一个人是坐着还是站立，表现出来的几乎都是拘谨、礼貌、呆滞和顺从。士兵立正站着，运动员列队倾听国歌，孩子们摆好姿势照毕业照，在社交聚会上淑女礼貌地就座——凡此种种，采用的莫不是双腿合拢的姿势。正是这个大腿姿势所不可或缺的不偏不倚性，使他们显得既节制又端庄。他们避而不用特别的或积极主动的姿势，事实上是在说：“我们可不想讨人嫌。”
摘自《男人女人身体观察》／上海文化出版社２００１年１０月第一版／定价４８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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