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石传说在大陆上映，至今也快满一周。就上海而言，它的票房失败已成定局。首先是档期问题，似乎原定是暑假档——这是上海不成文的惯例，所有牵涉到“动画”方面的电影，都是借助暑假学生放假之际上映，以便他们在假期观看，即使迪斯尼的巨片，也需要挟此势头方才推出。结果，没抢到暑假档，却抢到了国庆档。按理说，国庆也是大假，应该还不错才是，但是正因为放假，却又无形之中失去了“动画片”的另一个重要票房来源——由学校出钱组织师生观看。正所谓两头着空。另外，国庆期间，照例也是各家影院准备大赚的日子，皆纷纷以精彩、刺激、香艳的大片拉客。现成的例子就是郭富城和藤原纪香主演的《雷霆战警》。这部片子本身质量不高，因为拍摄时炒绯闻，还白赔了女主角的人气，至上海首映时，导演和主演的矛盾导致首映式草草了事。但是众所周知，中国的“大片”观念向来就是明星加动作加美女加大场面，虽然近年引进此种大片几乎无一不赔，仍然乐此不疲。靠动画片填档主打的行为也是有的，不多，只可能是暑假外加迪斯尼，否则就连梦工厂也难得被优待。
大陆方面的宣传，也的确令人发指。就拿举行招待会的上海影城来说，明明说定十月一日开始公映，等九月二十九日去电话询问，仍是答曰，没有排好档期。有关报刊上完全没有任何报道，仅有申江服务导报和上海电视两家报刊分别做了估计不满千字的报道，其中甚至从云洲大儒侠直接讲到圣石，连提都没有提到霹雳。任何一个稍有了解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报道者对霹雳的无知已经达到了可笑的程度。更可叹的是，他们面对必须报道有关信息的情况，居然都没有想到去网上查一查有关资料，这就要让人怀疑他们的敬业精神究竟有几分几毫了！
我必须承认，《圣石》不见得是天下最好的影片，它有缺陷，这些容后再说。但是另一件需要承认的事是，论配乐、人物塑造、视觉效果、故事情节，它已经大大超过了我看过的几乎所有动画影片，尤其是故事和人物，胜过美国大片不是一点点而已。我并不要求它“傲视人间笑红尘”，只不过希望象这样的影片，无论在哪里上映，都该得到应有的荣誉和赞美。而它在大陆得到的待遇，完全不公正。目前，关于圣石的票房，我看只能期待学生假期结束和圣石放映档期交集的那短短几天了。
说到这里，似乎都是在说大陆方面的不是，但是转而一想，凡事岂有一边倒的？有外因，也必有内因。台湾方面的问题就是，《圣石》究竟是被定位成一部怎样的影片？它的观看对象又是谁？
圣石在上海观者寥寥，大部分是宣传的问题，但并不全是。事实是，除了原先的霹雳迷外，纯粹的外行观众对圣石也只是抱着好奇的情绪，并无其他；等到进场看过之后，感想也是：啊，的确花了很多钱很多功夫哦……还满不错的，等等。成年以上的观众，始终保持木偶是小孩子的玩意儿这种概念——不仅是大陆，台湾也一样，而真正中小学生，又反映说不知道这个电影在讲什么，而且拍真人电影就好了嘛！“效果好漂亮！可是是木偶……总觉得怪兮兮的。”这是亲耳听到的原话。在广州，有人冲着“首部数位武侠电影”这句广告词而进场，等开始便大呼“怎么是木偶片？”而兴味索然。说他们蠢也不是不可以，但“数位武侠”“e时代巨片”这样大而无当的头衔，对帮助人们了解什么是布袋戏，的确毫无帮助。
大陆不比台湾，本来缺乏布袋戏的根基。在台湾，就算不看布袋戏，总也知道一二，哪怕把莫召奴都认成素还真，至少还都知道有个素还真在。而在大陆观众对布袋戏了解近乎零的情况下，观看年龄断层的问题就突出显示出来。成年人对布袋戏可以拍到霹雳和天宇那种程度完全一无所知，在他们心中的布袋木偶，最多也就停留在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之类的戏上，当然不会主动去看。年纪小的，因为缺乏宣传而有很多不知有此片，知道的去看过后，也都反应漠然。想也知道，十岁的小男孩，真能为如冰的烟消云散而黯然神伤吗？真能明白什么叫做一步江湖无尽期吗？！
我喜欢圣石，虽然是国语版，于骂不绝口之中还看了三遍之多。但是那是因为，我本来就是霹雳迷，对所有出场人物，我闭着眼睛都能说得清楚每个人的来龙去脉，外加附送个人评论一大车。所以我对电影的感触，远远不止这一两个小时所能展示的空间。而对于一无所知的观众，如果他们问我，那个三传人和魔魁到底是干啥米的，怎么出来一下就没了，开头好象很帅的样子……那个素还真不是一代神人吗，怎么给傲笑红尘打得血流成河……他满君子的嘛，傲笑为什么要那么讨厌他……我是要回答什么才好？？
对于霹雳迷，这些都是不用回答的问题，答案非但知道，简直已经烙印进心里去，拿砂纸擦都擦不掉。但非霹雳迷的眼里，应该只有看到一个步步忍让、品德高尚的素还真，一个糊里糊涂的傲笑，一堆超级肉脚、出来就是被非善类切的武林正道栋梁，以及开头极有主角相，后来却完全没有戏份的魔魁和三传人。这部电影好在有完整的故事情节，象个武侠片的样子，所以比《蜀山传》好——但既然这么好，拍真人电影不是更好？木偶的话，就怪兮兮的！上海的观众如是说。
因此又回到一个关键的问题：圣石，乃至于霹雳，究竟是拍给谁看的？？？是给熟悉和热爱霹雳的霹雳迷，还是对霹雳一无所知的人？能让更多的人了解霹雳，是每个霹雳迷的心愿，但是人各有志，每个霹雳迷也都在现实中碰壁过。将圣石乃至霹雳推广到全世界——小一点吧，全中国，真的是必要而且可能的事吗？
看日本版的圣石配音花絮就知道，日本人虽然连一部二流漫画的DRAMA CD都会请著名偶像声优出演，结果派给圣石的却是全然的无名小辈。以他们在配音间的实际演出镜头听来，演技和音色都是稀松平常，无魅力可言。日本对圣石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而美国，根本不要提。文化两样，着眼点不同，他们会喜欢看圣石和霹雳，我头都可以送给你。别说美国，你把霹雳电视剧在中国的北方哪个电视台放一放，能有多少霹雳迷之外的人看我都很怀疑。问题来了：尽管“推广”这两个字听起来满美的，但是花费时间精力，甚至作出向世俗靠拢的种种举措，向以上这些地域倾销圣石和霹雳，究竟是不是必要，是不是得不偿失？历来，赤手空拳打下天下，最后又破产重回一无所有的商家企业，例如日本的八百伴，都是败在同一个症结上。在手握名誉资财之后，盲目把生意做大，过多开设分店，扩展业务，终至周转失灵顾此失彼，最后在某一次较集中的打击下，兵败如山倒。眼前的大霹雳公司，我觉得也在走这样的路。盲目开拓霹雳在各个领域的成就，注目于种种时髦物事，却忽略了霹雳真正的精髓所在。要全世界和全人类喜欢霹雳，是不可能的。霹雳只属于真正了解和热爱它的人，它不是为了美国人或日本人，而是为了他们，也只因为他们的支持和热爱而能够存在。
然而在拍圣石的时候，编导的想法未必是如此。他们是为了那些不了解不热爱霹雳的人着想的。所以素还真不能耍坏，而要是个真正的侠士贤人；青阳子的存在就是为了打架和牺牲，所以他的个性也不用描写了，只要每隔五分钟问一次大哥就好；傲笑因为是力捧的明星，所以就光辉出场，把素素打得死去活来，素素只能拿剑刺他，而他剑气一运，素素身后的石壁就全是大洞。国语版影片剪辑方面，也是尽量剪掉细腻的感情描写和复杂的解释，力求让影片更加“低能”——不不，是更加能为广大不带大脑看电影、上影院和买DVD都只为看效果听音响的观众所接受。但是，真正能欣赏圣石的，难道不是了解一切前后的霹雳迷吗？若没有他们，又何来霹雳的荣光？
圣石究竟是为谁而存在？不管是在哪里，圣石传说如果成功，是因为运用了先进的技术，眩目的效果；而它如果失败，就绝对是因为编导忽视了这个问题。在各地，宣传圣石的广告词里都少不了“木偶”这个词，对不热爱布袋戏的人，布袋戏始终只是木偶，充其量是不简单、有意思的木偶；而对布袋戏迷来说，那些人物又岂止是木头雕刻的“人形”！
（待续）
看圣石，让我想起了1999年，日本的宝冢歌舞团到中国大陆演出的实况。前后的情形，与今日看圣石，有惊人的相似……。
早在1999年初，便传出宝冢将要来中国演出的消息。从那时开始天天盼望却毫无消息，观看宝冢，不知不觉，看宝冢竟成了一项忘记原目的为何的执念。所以，当千辛万苦买到前排票坐在剧院里，才想到将要面对的毕竟是只在杂志和电视节目里见到的另一种文化，身边相处的同场观众，不是来自演出故乡的陌生人，就是从日资公司拿来赠票，对自己所看之物一无所知的人。与这些人一同观看，又有什么乐趣可言？而当大幕拉开，音乐响起，所有的疑虑都刹那消失。
这的确是我心目中的宝冢，占齐了华丽美貌精致悦耳，舞裙歌扇，金碧辉煌。不得不衷心赞叹，能看上这一场不虚此生。但是，心中又有隐隐的违和感。这一场演出，是宝冢为了中国演出而特地排演的，开头有中国民歌，也有当家小生真琴翼唱的“掀起你的盖头来”；当中是日本的民族歌舞，后半段则是百老汇、红磨坊、拉丁舞、法国宫廷舞、康康舞的大杂烩。美人满台飞，热闹非凡。
但是我想看的宝冢，并非只有如此。我想看的是她们如何在舞台上表演出人的喜怒哀乐，想看她们演的《凡尔赛玫瑰》和《大江山花传》，作为歌舞剧团的当家，我想看的是她们怎样演戏。而日本人唱的“迎春花儿开”，真琴美人穿着七彩燕尾服表演的“掀起你的盖头来”，在我这本土的中国人眼里，总不过是个模仿的玩意儿；至于各种西方的舞蹈，我看由百分百的西方人来跳会更有韵味。整台演出，最值得一看再看的，还是那几段日本的民族舞蹈，也充分见到演员们深厚的传统艺术功底。
这一台宝冢的演出，是精彩好看的演出，足以令人目眩心迷；然而，它只能是一场演出。日后中国人回忆起宝冢时，只会记得它华丽的大腿舞和金光闪闪的和服。想让中国人认识宝冢，了解宝冢，甚而在中国培养宝冢迷，难也！
《圣石传说》，亦复如是。把以上的“宝冢”两字全部换成“圣石”，情况道理，统统如出一辙。
所以，不是说圣石不好看。它岂止是好看，而且绝对是中国人的骄傲，每一方面，都是以前的动画片之闻所未闻，真正应了一句话，原来动画电影还可以这样拍。一再痛感于美国动画大片的技术高竿，内容幼稚空洞，我简直可以说，圣石超过了美国，绝对是部经典之作。
只是，这样子的经典，注定只是成为传说的流星，而非可以开花结果，繁衍广大的沃土良种；也如古龙笔下的侠客，享受一段凄美恋情则已，嫁给他就要倒霉。霹雳向各领域发展的计划，绝不妨当作为霹雳开道扬威的好办法，却不可忘记，布袋戏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什么才是真正的正道。
本来，话题是为圣石而起。但是说到“为谁存在”的问题，可以说的，又何止只是一部圣石传说呢？
我们为什么看霹雳，迷霹雳？若是为了美形人物，何不去看日本动画？画出来的人物，其美貌才是真正无限制的。若是为了热闹的武侠，干吗不去看金庸小说和徐克电影？若是喜欢花俏的设定，去看香港武打漫画，怕不够花？若是为了缠绵的煽情，每天打开电视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如果霹雳仅仅只有这些，我又何必放下以上那些东西不屑一顾，衷心地喜爱霹雳？
支持霹雳十几年不衰的，是连接着黎民万众的“大地之气”。也就是，普通人也能够深深被震撼的感情和观念。它或许不常被小说写到，它或许不是最为凄美，甚至还很尴尬、可笑、残忍、矛盾，但却是绝对的真实。霹雳能够打动人心的，也许就是它的“矛盾”。用素还真这样的角色作为第一主角，本身就说明了霹雳的不凡。
素还真，就是霹雳的灵魂。表面上，他是一个为武林正道奔走的正人君子，仔细分析，他的个性和地位却与田中芳树《银河英雄传说》里的军务尚书奥贝斯坦相象。始终保持头脑的冷静，为了大局着想，做最正确的抉择，为了大局早日稳定，不惜牺牲任何事物；不喜辩解也不喜表现自己的软弱（除非情况需要），凡事爱搞神秘主义，也因此得到如潮的恶评，以及众多不当的责难，往往被夸大地想象为一切阴谋的主导者——而有时实在是纯粹的愿望臆测。为了理想而不是自身利益，落到丧亲失友，孤独一身，香港漫画里画到的天煞孤星，和素还真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素还真和奥元帅不同的地方，则就在于他会作假。其笼络人心的功夫，不似曹瞒，而近于刘备。靠一腔热泪，一副君子模样，不知骗得多少英雄豪杰为他卖命，“异数”里悬空棋盘的狄萧就是例中之例。但，不可由此说素还真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奸诈之徒。他和风采铃的情缘，百分之一万是出于真心，可是就在他慨然答应为了风采铃而接受惩罚，铜针穿脚的感人场面里，他还是在作假。思念风采铃，不会影响他一边还在打着引出一页书，揭露化身半尺剑之灯蝶的小算盘。同样是一代主角，天宇系列的红云定位就很明显，他是一个好人，即使作下美男计的不义之事，也是为了武林正道而迫不得已。他会为了被自己消灭的敌人而黯然泪下，三声无奈，至少编剧相信红云是真心的。而素还真，全世界知道，他每说一句话每哭一声，都可能是在作假，连编剧都无法为他辩解。
素还真原本的定位是正道侠士，可能是由于编剧频换，彼此理解不同，所以对他的忠奸真假表现，始终没有定论。这却是无巧不成书，无心成全了素还真，让他成为真正的经典人物。因为在真正的尘世之上，本来就无所谓黑白之分，世人对真假之隔哪怕亲眼见到也难于分辨，人的心更是连自己都不能了解，绝难象少年漫画及通俗小说般爱恨分明，反而时刻陷于矛盾和迷茫之中。经无数编剧接手打造出的素还真，最后变成一个善恶难辨，忠奸成谜，自己都不能主宰自己幸福的人物，同时也是既有真情，又擅长假意的人物。殊不知这样的“假”，这样的“矛盾”，才是真正的世间真实，真正的“世人”；相对于奥贝斯坦元帅那德意志铁血式的冷若冰霜义无返顾，素还真的犹豫和摇摆，保持的儒者作风，更令他象一个“中国人”！
素还真，一身都是假，但他这个人，却是真而又真。世间人的样子，就是如此。
而素素的风格，也代表了霹雳整体的风格。自来写义理人情，霹雳不求壮美奇突，所抓住的正是这份不美丽的真实，并以美与不美交相辉映。前有潇湘子为替六大战神复仇，葬身无尽天涯，如史诗般令人击节；后有玉天玑作天作地，终于让雪鸦自动授首，换了主人的荣华富贵。纵然当初他曾为雪鸦放弃自己宝贵的自尊，但一生契机在前，玉天玑还是不能痛快地选择隐退保忠臣。人性的软弱丑陋之处在此，而因为这种软弱是客观的真实，这段情节，竟有了无限的冷彻和悲凉。
正是因为一直在描写这样的关系、感情和人，霹雳才能存在下去。日前重看《霹雳劫》的片头，觉得那个造型和音乐真是让人大汗淋漓，老土到极点，和美形不搭边。可是也正是异数和霹雳劫，产生了退场十年的人物仍然受欢迎的奇迹，看到美形的日本动画会晕掉的霹雳迷们，照样斩钉截铁地说异数的情节最好。
希腊神话的巨人安泰，是大地母亲之子，他源源不断的力量来自生养他的大地。十几年来，连接霹雳和“成功”二字，不断供给它力量的大地之气，在于“人心”。霹雳表现的是软弱黑暗但却真实的人心，它的美在于不矫饰、不类型化的情感。惟有这个，是人同此心，不分朝代国界。几千年前的一切都与今天不同，唯一能联系过去和现在的，也只有“情感”而已。这也是古典的艺术瑰宝历久常新的奥秘。
素还真就是霹雳。这和他的对错忠奸无关，而是他的个性特质，就代表着霹雳的本质风格。借由他和众多活生生人物的灵魂，霹雳与观众的灵魂直接相通。
也许，这就是目前的新单元龙图霸业前头要冠上“霹雳异数”头衔的内在理由？编导策划也想从龙图霸业重拾异数当年的成就？不过，眼前的现实，与这样的愿望可是背道而驰呢。
霹雳的丧失大地之气，显示于《争王记》。在这个系列里，第一次出现了让人问出“她出来到底是干什么的”这种问题的女性角色——柳依依。她符合男性的理想，为了推动故事发展而存在，谈漫画般感人煽情的恋爱，最后由于不可思议的理由（这个理由在霹雳里，绝对是不可思议的！！）而死掉。而也是从争王记开始，容貌美如少女漫画、谈吐很拉风，性格是标准的酷哥帅哥但是不晓得他到底出来干嘛的，这样的人物呈量产型出笼，而且被编剧爱收不收。角色的个性描写不足就匆匆被收，在过去只是偶然现象，值得被人拉出来抱怨的，而自争王记起，已经多到叫人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新角色层出不穷，高兴的话就二话不说收起来；曾经与丰富内心、高风亮节而成名的旧角色，也只有换衣服，内心不再作任何挖掘，白白糟蹋掉。
如今的霹雳，还是很受欢迎，一点都看不出衰落的样子。可就在不知不觉中，官方讨论版上已经都是谁比较酷、谁比较帅的问题，人气人物大多都是没有做足戏份的，却还是风头甚劲，因为他美、他可爱！甚至，就因为他又美又可爱，大家就提议可以让素还真退休，让这么拉风的他们当第一主角……今时今日，会潜心研究霹雳，捉摸人物内心世界的，能有几人？
今天的霹雳，是在空中高高飞翔，好不风光。而在万众仰望的同时，它已经渐渐离开了自己扎根的土壤，也就是朴实的人性；它寻求和表现的，是一种精巧，甜美、合理化的情感——但是，如果只是拿这个和人家比，就很未必赶得上日本漫画了！现在，霹雳仍然在飞，明天它还会在飞，就好象那些美形人物的崇拜者，明天后天也一样会爱着他们。却总有一天，飞得再高的风筝，也会因为地心引力而落到地上，而且是飞得越高，摔得越惨。
在最初接触霹雳时，第一想到的是日本永野护的漫画《五星物语》。这部漫画也是结构浩大，但不以严密见长，它的情节和人物设定也是随心所欲，颇多漏洞。作者依靠繁复精致无比的设定，打动人心的细节，也和霹雳一样，打下自己的一片江山。不同的是，永野护一直严格把关，甚至在《五星》因动画化而名声大噪的形势下刻意将作品严肃奇异化，赶跑了一大群仰慕结城信辉美形设定而跑来的新兴五星迷。每当才尽之时，不惜脱稿，也不要拿坊间寻常的爱恨情仇来搪塞。到了今天，八十年代轰轰烈烈的漫画名家大半已经寂然，《五星物语》和永野护，却始终是不倒的经典作品和大师级作者。这个事例不一定要谁来模仿，不过可以引以为鉴。
扯到此，才觉得句句话都不怎么让人爽。然而，句句话也都是实情。实话固然难听，对于普通人，它更是一种奢侈品。哪怕仅仅是听听，不能改变任何问题，也是说话者和听话者的大幸了。
(来源：网友投稿，投稿信箱：comic@chinaren-inc.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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