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乐在银幕上给观众留下的印象是反叛和不羁,从《阳光灿烂的日子》到《头发乱了》直至《吕布与貂禅》都是这样的,耿乐听了有些可乐。
耿乐:其实我的性格是细腻和安静的,做事处于执着和犹豫之间。我以前是学美术的,在我的同学里是比较闹的;在演艺圈里,我又是属于比较安静的。所以现在我是两边都不靠。(笑)
陈虎:2001年你拍了哪几部戏?
耿乐:三部,电影《开往春天的地铁》和电视剧《吕布与貂禅》、《唐伯虎戏秋香》。《开往春天的地铁》是比较接近我细腻、安静性格的作品。这部电影的导演张一白比较了解我,以前我们也合作过,和我演对手戏的是徐静蕾。故事讲述的是一对夫妻结婚七年后分手的过程,男主人公就是温和而又忍耐的,非常像我。我是有什么事情不会向朋友倾诉,都让自己扛着的人。
我和徐静蕾是第一次合作,在这之前不认识。导演为了让我们有夫妻的感觉,叫我们体验生活一个月。这个体验生活就是我和徐静蕾天天坐地铁,从早上到下午五六点结束,有一个导演助理拿着DV拍我们。第一天结束后,导演看拍的东西,说我们不像夫妻像同事。于是第二天我和徐静蕾就找夫妻的感觉,下来后导演再看,又说我们像初恋的情人。第三天我们才逐渐找到感觉。这样天天坐地铁就是一个月,可是把我们从小到大的地铁都给坐了回来。张一白这个导演,你不要看他长得虎背熊腰的,心里可细了。为了加强我们夫妻的感觉,他让美工和道具买来布置戏里家的东西都放在一块,让我和徐静蕾自己布置。戏里的家就真的有自己家的感觉了。这对演员进入角色是非常有帮助的。体验生活一个月,在今天这样赶周期的形势下,是不多见的。所以我愿意和这样的导演合作。
陈虎:《吕布与貂禅》好像是你的第一部古装戏?
耿乐:是我的第一部古装戏,我在戏里面演吕布的师傅———心。大家都知道吕布的武功是很高超的,编剧和导演为了使戏更好看,就虚构了一个比吕布还要厉害的人物。这个人物是虚构的又是反派人物,我演起来就很放得开。在戏里面我是飞来飞去的,特别好玩。有一天,吊钢丝的师傅没有来,我就不知道怎么演了。陈凯歌说,你就走吧。我说,我不会走路了。陈凯歌就说,那你就跑。你看,拍这戏我路都不会走了。虽然好玩,但也有危险的时候。“心”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人,他每到一处周围的东西就会以他为中心飞起来,他就像龙卷风的中心一样。有一场戏是我站在中间,周围是熊熊燃烧的火盆。这些火盆就在我头上飞,控制火盆的是细细的钢丝,十分危险。这还不算,这些火盆还要从我头上吊下来。要是有个闪失的话,我就给废了。(笑)
陈虎:陈凯歌怎么会找你演《吕布与貂禅》?
耿乐:我们一直想合作。他的前一部戏(指电影《荆轲刺秦王》)就找过我。他考虑了一组年轻的演员,考虑一组以张丰毅为主的演员,后来他选择了张丰毅他们那一组。《吕布与貂禅》开始也不是我演“心”这个人,而是另外一个角色。陈凯歌从美国回来后,一看就说,怎么不让耿乐演“心”?我才演“心”的。
陈虎:你喜欢演古装戏和武打戏吗?
耿乐:我比较喜欢。武侠书我看得不多,但武侠片我看得挺多的。
陈虎:你出道有八九年,除了《阳光灿烂的日子》、《赢家》给观众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其他的就不是很深刻了。
耿乐:我为这事也挺苦恼的,但没有办法。现在的剧本很粗糙,令人激动不起来。我记得姜文说过:如果你看这个角色很激动,说明你能演好;如果你看都不激动,就说明这个角色人人都能演。所以,姜文就只演令他激动的角色,他演一部是一部。我很难做到这一点,因为我要生存。还有就是要等到令你激动的角色,得等上三四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如果长时间不拍戏,观众会把你给遗忘了。
陈虎:你最近扮演的角色感觉上总是缺乏震撼力和冲击力,是剧本的原因呢还是导演的原因?
耿乐:是我的原因吧!我不是科班出身,可能有些局限。在拍完《阳光灿烂的日子》后,我曾想去报考电影学院的,可那时我已经是美院四年级的学生,马上毕业了,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陈虎:你是学美术出身的,美术对你的表演有帮助吗?
耿乐:应该没有。如果有的话就是我对画面和造型更敏感一些。我在拍摄现场就经常和摄影研究画面,可那又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我要是再考电影学院的话,会报考摄影专业。演员这个职业实在是太被动了。
陈虎:被动就是等待。
耿乐:是啊。
陈虎:所以就只好无奈地接一些一般般的戏,比如《北京的乐与路》。
耿乐:但我还是尽我的力演好每一个角色,才能对得住自己和观众。在《北京的乐与路》里面导演只是需要一个符号而已。
陈虎:听说关锦鹏拍《蓝宇》的时候,在北京找过你?
耿乐:我那时候已经签了《北京的乐与路》。
陈虎:《蓝宇》是一部关于同性恋题材的电影,你也会接?
耿乐:我是比较开放的一个人,对于演员来说演这种角色也是一种挑战。
陈虎:你在演艺圈的朋友多吗?
耿乐:不多。因为我不是学表演的,很多演员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谈他们在学校的事情,我和他们不是同学,所以没有更多的话说。我的朋友是我在美院附中时候的同学,有十多年的友情了。
陈虎:学美术的人一般比较小资,你小资吗?
耿乐:我啊……还可以吧。听音乐啊、喝咖啡啊,但我还是喜欢比较民族的东西,那种很苍凉的音乐我特别喜欢。
陈虎:喜欢苍凉,所以你就有些不羁,比如留长发?
耿乐:留长发比较自由。你想啊,长发已经是很出格的事情,你再做自己的事情都是顺理成章的了,人家就觉得你整个人不出格了。如果我剪一个短发,就说明我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人,我想做的事情就不能做了。
陈虎:你现在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耿乐:旅游啊,可就是没有时间。我一年只接拍2-3部戏,就是想给自己更多的时间。一部戏下来后,公司又有其他安排,比如晚会啊、宣传啊,所以总走不出去。
陈虎:2002年有安排了吗?
耿乐:几部电影都在谈,都没有签合同。
陈虎:新年有什么愿望?
耿乐:愿我们国家更加开放和更加国际化。我们国家开放了、国际化了,国外好的片子进来了,竞争加强了,我们的影视从业人员会更加努力,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作品的质量就会上去。这就是我2002年的愿望。(陈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