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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电影《英雄》在深圳首映以来，媒体一直好评如潮，惟一受到抨击的就是由谭盾所创作的电影音乐，甚至有人评价《英雄》为“眼睛饱了，耳朵吐了”。对于《英雄》的音乐，大家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做得太满，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必要的留白。对这一点，谭盾昨天来到北京，回答各方的质疑。
满也是一种风格
谭盾创作的英雄音乐由序曲开始，分成１６个段落，音乐的结构像完整的歌剧，根据９０分钟的电影情节跌宕起伏，音乐也整整占了７０分钟。听完谭盾生动的创作阐述，很是让人热血沸腾，十分钦佩。可惜，《英雄》只在深圳短短放映了三天，关于音乐做得太满的评论就如潮而来。对满的评价，谭盾直言：“我们就是要满。”由此，引出了关于电影配乐创作的全新理论。“我要创造一种有效的视听效果，看完画面，先在脑海里勾画一幅声音地图，按照地图，寻找节奏、旋律的走法。听英雄的配乐，就是要给你一种听歌剧、读武侠小说似的感觉，心一直提着，一刻不得喘息。一听完立刻就说满，是片面的，没有完全理解的。”音乐自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东西，对谭盾的创作，张艺谋的评价是：“这事成了。”导演说成，显然两人对对方的创作互相理解和欣赏，谭盾开玩笑道：“我跟张艺谋的合作，就像多年的情人一样默契。”
儿子与女儿
电影《英雄》和《卧虎藏龙》，经常被人拿来比较，音乐也是如此。“《卧虎藏龙》是我的女儿，《英雄》是我的儿子。”谭盾这样描述两者的关系。很明显，兄妹自然会有共同的血缘，也一定会相像，但本质并不相同。“《卧虎藏龙》是草书，写意的，抒情流畅，它具有南方的委婉，是单线条发展的。《英雄》表现古代大地的沧桑，有着北方的粗犷和远古的悲情，它是泼墨式的，史诗般的，多层次发展的。所以英雄的创作融合了男、女高音，水乐、古琴、鼓、小提琴等众多音乐元素，丰满立体。”一个单线条，留白多，一个多层次，内容丰富，这种区别，似乎再一次印证了满得有理。
琴与鼓
《英雄》配乐中，出现最多的乐器是小提琴和鼓。小提琴的旋律展现主题，鼓的节奏营造气氛。琴，有两把，不同一般。一把是价值６００万元的名琴，描写张曼玉、章子怡、梁朝伟、李连杰之间的感情和欲望纠葛。另一把来自广州，谭盾松掉它本身的琴弦，换上中国二胡的丝弦，模仿他想象中久已失传的乐器“秦弦子”的感觉，表现大地、沧桑的韵味和男人的情怀。两把琴一阴一阳，一中一西，一古一今，交替使用，完成不同的音乐主题。鼓，还是鼓，却不仅仅是敲，“用了弹拨乐里轮指的技法，直接用手指击打，还有像刮擦一样的奏法。”鼓与琴相配，构成基本的音乐框架。
帕尔曼与鼓童
“《英雄》是最浪漫的故事，要找世界上最浪漫的人合作”，这个谭盾心目中最浪漫的人，就是顶级小提琴演奏大师帕尔曼。习惯于固定音高属于固定位置的帕尔曼，开始不习惯谭盾改造过的“怪琴”，加之要与中国古琴合作，融入揉音、抹音等古琴指法，结果两分钟的音乐，帕尔曼录了４个小时。完成后，张艺谋在纽约录音室里乐得差点翻跟头。帕尔曼１７岁的女儿听完带子说：“爸爸，这是你演奏的最酷的音乐。”帕尔曼代表西方的浪漫，东方的浪漫则落到了日本鼓童乐团身上。鼓童在日本佐渡岛拥有自己的鼓村和鼓仓，他们自己种植农作物，按传统手段训练鼓演奏家。来到岛上，谭盾和首领喝了两天酒，促成了这次合作。鼓童不识谱，大作曲家把鼓谱用嘴唱给他们听，说到兴奋处，谭盾站起来瘪起嘴现场示范鼓经，并用手指刮擦音箱木壳演示刮奏法。这些精彩的配乐，已经由索尼唱片收录，即将发行。
晨报记者 侯柠柠／文 邹红／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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