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询问导演张元他的新片《我爱你》的情况时，张元说这个片子有过几次内部放映暂时还不做宣传，我现在正在拍一部新片《江姐》倒是可以到片场来看看。导演们拍电影的现场是看过许多次了，惟独这一次是扛着最大的一个问号去的。因为直觉里张元将革命京剧《江姐》拍成电影这件事，一定是太有动机了，这个动机一朝得不到张元本人的解答便一朝将揣度的心思都疑惑得叵测起来。

　　《江姐》的拍摄在北京戏曲学院排演场，记者到片场采访的前日，是影片开拍第五天。和所有的影片不同，影片《江姐》的全部景别都由舞台置景完成。镜头摄下的是舞台上京剧艺术家们表达的“红岩故事”。江姐的饰演者是著名京剧程派青衣张火丁，其他演员也均是从全国各地邀请来的京剧界优秀人才。在现场，你会发现这部影片的拍摄是一个有趣的组合，一边是拍电影的不二架势，另一边则是现代京剧十足的“份儿”，觉得张元不是在拍电影，而是在用３５毫米胶片记录现代京剧《江姐》。但张元还是认真地将这个行为看做是拍电影，他定义其新作《江姐》为电影京剧舞台艺术片，并要将之严格区别于样板戏和其他戏曲艺术片，问他怎样区别开来，答曰：“从光线到动作设计到拍摄角度，都以我的视角来不断调整，但不会有刻意为之的感觉，希望保留革命戏的味道。”这似乎是个技术方面的问题，我们可以留待影片落成之后，观众自己寻找答案。

　　问题的关键还是拍摄动机。张元谈到自己为何拍摄电影京剧舞台艺术片《江姐》的原因时说：“我是在朋友推荐下看的革命现代京剧《江姐》，这部戏的现实意义和革命浪漫主义情怀一下子就打动了我。促使我将之拍成电影的最重要动机是，我们已经有２０多年没有拍摄过京剧电影了，现在如果能再把这门艺术搬上银幕，对电影、对文化都是有相当意义的。在拍摄中，在和演员不断调整戏的过程中，我越来越发现这个东西的感染力绝对非同一般。在年轻人需要艺术有特点的今天，我们也需要通过电影的手段提醒年轻人关注京剧艺术。”说话的间隙，张元还另外有所透露：“张火丁领衔的这出现代京剧，已经定于６月份在科隆大教堂演出，这是革命现代戏第一次在欧洲演出。西方人不懂唱词、对白，打动他们的，是表演的艺术形式和戏里的革命浪漫主义精神。”

　　又一轮试拍开始，大锣、小锣、板鼓、铙钹的铿锵声中，张元继续去镇守监视器，记者则与该片副导演、同时是片中“甫志高”饰演者的中国京剧院国家一级演员宋小川接着聊，宋导说话很直接：“我想张导摄制这部片子的原因，是想在京剧电影方面有所突破，毕竟很多年没有人拍这种样式的电影了。现在影视、话剧的编导及演员，不都觉得能够与国粹——京剧沾边儿是一种荣幸？而且张导说过，近两年欧洲市场上各国的英雄电影很是走俏。并且今年正逢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６０周年。所以，这部片子的摄制是综合了多方面因素的。”

　　两位导演的话一综合就很明白了，张元执导电影京剧舞台艺术片《江姐》的动机，其实就是这么纯粹和感人，难怪他不大好意思给人讲透彻了。

　　晨报记者杨阳／文邹红／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