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爱情》肤浅单薄的“耍酷”

《劣质爱情》剧照

　　（文／帼杰）

　　美国女导演安娜·莉莉·阿米波尔上一部作品《独自夜归的女孩》在美国独立精神奖评选中大放异彩，这让她的新片《劣质爱情》也颇受关注。于是评论界对其作品究竟是“酷”还是“任性”的争论也延续到了水城威尼斯。

　　《劣质爱情》的开场部分很惊喜，一名戴着棒球帽穿着荧光短裤的典型“美国甜心”式少女，被强制在脖子上纹上BB5040代号纹身，推到铁丝电网围成的围墙外，这意味着她被文明社会正式驱逐，踏上德克萨斯南部的这片荒蛮之地，不再属于美国法律的一部分，不再受任何控制和保护，这个世界，自有它的运行法则。

　　前述这些，导演只用画外音加两个镜头就交代完毕，简单粗暴非常爽。然后影片进行还不到十分之一，导演就让女主角被食人族抓住并生生锯了右胳膊和右腿煮食，一点废话没有的让观众惊呆了。生锯胳膊这个镜头，女主角的手指上纹着单词“恐惧”，安娜·莉莉·阿米波尔也将这种恐惧直接粗暴的印入观众心中。

　　在女主角和观众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里，她已经失去了一手一脚，这样的设置让人对接下来情节会怎样发展期待不已。在这个阶段，干净利落的剪辑节奏、简单直接的镜头语言、末世废土的气氛营造都非常出色，影片紧紧抓住了观众心脏。

　　接下来，女主用计谋，在只有一手一脚的情况下杀死了把她当储备食物的食人族女人，逃出食人族领地，后来被游走在废土上的拾荒汉救起送去了“慰藉之地”（Comfort）。女主角安上假肢，在这里生活下来，和她一起生活在这里的都是被驱逐出境而没有落入食人族盘中的幸存者，他们有自己的围墙和武装来抵御食人族，并有自己的朋克音乐和精神领袖，显然与那些族群间互不搭理的食人族形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慰藉之地”里充满了音乐和毒品，沉迷于精神麻醉中的瘾君子们每天跟着他们的精神领袖“寻找心中的梦想”。

　　一边是食人肉，一边是精神腐蚀，还真说不上哪边好一些。于是女主角拿着一把枪走出了“慰藉之地”，恰遇食人族壮汉乔的妻子女儿出来捡拾废品，女主角枪杀了乔的妻子，他的金发小女儿则跟着女主角回到了“慰藉之地”。

　　从这里开始，导演就开始展现出她的任性了。乔出来找自己的妻女，结果这个外表可怕，但画了一手好画内心细腻的食人魔，用画画的本事和一本手帐达人都自叹不如的绘画本，不仅换来了目击者拾荒汉的信息，还征服了我们的女主角。从男人在“慰藉之地”外面捡到嗑药嗑飞了的女主角，女主角就对他心心念念起来，然后单枪匹马去精神领袖和他的孕妇后宫武装团手里把小女孩儿抢出来送还给乔，最后三人在荒野夕阳下，相当温馨和谐的把小女孩儿的宠物兔子烤来吃了。

　　于是影片像它的简介介绍的那样，成了一个德克萨斯州荒原上，食人族爱上自己的猎物的反乌托邦爱情故事。不是说爱情故事不好，而是因为导演缺乏足够的想法，让这个故事变得越来越浅薄无趣。原本，边缘人被排斥到主流社会之外，沦为食人魔和瘾君子的设定多么有吸引力和展开余地，但导演却似乎什么都不想说，没什么要表达，就是随心所欲的在影片中耍酷，任性加上一些生硬的意向和台词，比如“慰藉之地”里一直都强调着的梦想，通过疯男人的口似乎进行了讽刺，但似是而非并不明确。

　　事实上，在美国真实存在着类似片中废土的地方。片中很多群众演员是直接来自加州索诺兰沙漠一个叫做Slab City的地方，那里是一个前军用基地改造成的棚户区，用废品和垃圾为流浪汉、瘾君子、艺术家和疯子搭建的避风港。从那里来的群众演员们，在本片中甚至不需要专门服装和化妆。然而影片并没有想要表现某些现实意义，沦为了肤浅单薄的“耍酷”。所以一些观众在观影中退场，也就可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