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托尼奖得主玛丽-辛默曼的神奇魔法

　　《白蛇》与乌镇无疑是有缘的。

　　这出《白蛇》三年前在美国著名的俄勒冈莎士比亚戏剧节首演，首演之后大受好评，全美公共广播电台对这部戏赞不绝口，称玛丽-辛默曼对广为流传的中国传说所做的改编“惊为天人”。之后《白蛇》在美国全境进行巡回演出，这个中国家喻户晓的传说经玛丽-辛默曼式的幽默演绎，成为了美国戏剧界津津乐道的东方故事的新惊奇。

　　玛丽-辛默曼一向以不拘一格的讲故事方式出名。她是1998年美国麦克•阿瑟奖助金的得主和2002年托尼奖最佳导演得主，也曾得过数次杰夫奖（Jeff Award)。众所周知，设立于1947年的托尼奖被视为美国话剧和音乐剧的最高奖，引领了全球戏剧舞台的焦点。辛默曼著名的改编、导演作品包含《森林之书》音乐剧、《蜕变》、《达芬奇的笔记本》、《西游记》、《奥德赛》、《隐形世界之镜》、《丝》、《一千零一夜》、《阿纲诺帝卡》、《翅膀的秘密》，以及与菲利普•格拉斯共同创作的新歌剧《伽利略》。这些经典的老故事经过她的改编、拆解、重塑，重新获得一种跳出既定文化框架的新生命，但又不失真。此次将在乌镇戏剧节压轴演出的《白蛇》，并不是东方主义的重复，反而准确地传达了中国传统里刚柔并济的情感。在取材之前， 辛默曼自发地被这个故事所吸引，她觉得这个故事太美，其中的悲欢离合也荡气回肠。

　　但辛默曼又是令人意外和惊喜的。与李碧华的《青蛇》嗜爱的视角不同，与民间流传的《白蛇传》过于悲情的视角也不同，辛默曼把这出戏排成了近乎喜剧的效果，从演员到道具，从布景到服装，在保证唯美的同时，她让这部戏充满了动感。她用一种充满创意的方式来表现青蛇与白蛇，像是玄石傀儡，演白蛇的演员会舞动一个白蛇傀儡，而那傀儡就是一条蛇，就像布袋戏的戏偶一样；青蛇也一样，她走着走着突然绿色的尾巴会出现。对于中国观众而言，在对这个故事熟悉的基础上观看外国演员饰演的许仙、白蛇、青蛇、法海，本身就有一种反差的张力以及由此带来的忍俊不禁，又加上青蛇在剧中是一个到处捅娄子的角色，笑点百出，所以这部戏，其实很适合带着小朋友一起观看，幽默无国界，戏剧也可以放松心情。

　　三年前，乌镇戏剧节艺术总监赖声川老师就开始注意到这个戏，不仅因为《白蛇》在全美最富盛名，也因为少有西方人能够将中国传说编排得这么精准传神。很巧的是，2014第二届乌镇戏剧节的主题是“化Metamorphoses ”，于是就有了这份美妙的机缘——中美最杰出女性导演，以同一个中国民间传说作为开闭幕大戏共同表现“化”。更巧的是，辛默曼最有名的一出作品也叫“化”，根据罗马诗人Ovidius（奥维德）的神话故事改编，每次演出可能会用掉几吨水，舞台就是一个大水池，演员在水中完成表演，在戏剧界也是出尽了风头。

　　而《白蛇传》这个中国民间传说，是一个从各方面都在探讨“化”的故事，蛇想变人，学着做人，人想成佛，但在成人成佛的道路上，都要经历情欲爱的考验。导演田沁鑫把她对人性与佛性的深刻理解都放在了《青蛇》里，在她看来，情欲的出路是大爱，但人世的历练反复而漫长，也许一辈子，也许五百年；而辛默曼又如何理解情欲爱呢？出路可能并不是辛默曼最关心的，这个异国的故事留给她的感动是关于人，人的悲欢离合，人的局限，人们孜孜不倦地追求，也反反复复在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