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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声华韵》交响音乐会（资料图） |
4月11日晚北京音乐厅，中国国家交响乐团举办《龙声华韵》系列“民族魂”交响音乐会，推出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八零级李滨杨、关峡、陈小勇、郭小笛、赵石军五位同窗作曲家六首作品。音乐会由邵恩指挥。
首先出场的是李滨扬（中央音乐学院）管弦乐曲《萌动色彩》 。竖琴叮咚、长笛悠远，鼓声敲击、木管呜咽，表达的是中国绘画大写意的境界。时而曲调鲜明，时而调性模糊，音乐无拘无束展开。有地道传统的音调，有印象派风格的音响。声像色彩多变，音乐生动活泼，创作游走于传统与现代之间。
接下来是关峡（国家交响乐团）的小提琴独奏曲《彝》 ，由国交首席小提琴家刘云志演奏。弓扣琴弦，飘出富于彝族特色的山歌音调，韵味十足；旋律展开，载歌载舞，一派彝族山寨的风情画面。这首小提琴独奏主题没有照搬彝族民歌原始音调，而是提炼加工重新打造，音乐形神兼备，富于弦乐演奏的特点。作品三段式的结构简洁明快，乐队伴奏干净利落，写作与演奏都很痛快。接下来的大提琴狂想曲《豫》由李洋独奏，是作曲家30年前学生时代的作品，同样以河南地方民间音乐为素材。旋律在传统手法中展开，有起有落，有不少动听的段落，只是音乐略显冗长。作曲家呈现两首作品，是为交响乐队合奏音乐会增加色彩，也是抛砖引玉，激励国内作曲家为中国器乐表演艺术家多写具有中国特色的独奏作品。
上半场压轴的是陈小勇（上海音乐学院）管弦乐曲《时代万花筒》 。台上弦乐轻起，织体细密，音响滚动，如风声渐起，又渐弱远去。绵延不断的音乐没有旋律、没有主题，调式不在，节奏难觅，只有乐音一片、交织推展，温暖宜人。丝毫没有现代派作品的刺耳怪诞。仿佛生命之初阳光之下的海洋，各种声响飘来散去，由此形成音乐的运动与涨落。按作曲家的说法，这是视觉聚焦与扩散的听觉实践。作曲素材是固定乐音加上微分音体系，组织音乐的观念与技法已完全不同。这是一首十分前卫的现代派作品。
下半场开场曲是郭小笛（中国电影乐团）的交响组曲《吉祥高原》 。这是一首创作技法完全传统的交响合唱作品，分《雪域》 《锅庄舞曲》 《吉祥的地方》三个乐章。一乐章管弦齐鸣，旋律抒情，音乐描绘的是雪域高原风光景色，合唱进入，是《藏传佛教》大悲咒的吟唱。二乐章锅庄慢板进入，是藏族青年的矫健勇敢；快板奏起，是篝火旁舞姿狂放。第三乐章三位藏族女歌手出场，伴随乐队与合唱，唱的是家乡的美丽、人民的勤劳，一个“离太阳最近的地方” 、一个“霞光最美丽的地方” 。唱词由任卫新创作，曲调藏族特色鲜明，优美动听。
音乐会压轴曲目是赵石军（东方演艺集团）的交响诗《乡愁》 ，也是一首人声与交响乐队的作品，歌词取自余光中诗歌《乡愁》与《乡愁四韵》 。舞台乐队鼓声轻起，弦乐贝司缓慢深沉，瞬间乐声急促，是身在异乡不安的处境，充满张力。音乐情感的表达十分独特，情景兼备，戏剧色彩浓烈。男高音于爽、男中音孙砾与女高音王韵晶依次进入，唱出游子海外乡愁阵阵。尾声合唱飘出，多声织体此起彼伏，高潮排山倒海，气势非凡。遗憾的是现场没打字幕，许多唱词听不清楚，影响了观众进入作品意境。
纵观5位作曲家6首作品，各具个性且风格不同，新旧交替则五色杂陈。显示出多元文化语境中优秀作曲家不同的音乐探索与艺术趣味。其中以海外留学背景最深的陈小勇作品《时代万花筒》技法最为先锋、观念最为前卫，郭小笛交响组曲《吉祥高原》观念与技法最为传统古典。前者听来像是科幻大片“宇宙大爆炸”浩瀚星空与火山隆隆的生动描写，后者听来是当今西藏高原风土人情的乐观表达。音乐，景观不同且对象各异，在成熟作曲家笔下五颜六色。作为本土作曲家的关峡将30年前采风彝族地区的创作冲动压下，最后提笔于《彝》必然炉火纯青，几分钟独奏精彩的主题、流畅的变奏及干净的乐队写作从音乐与技术上很难挑剔。 《彝》与《豫》基本一种风格，只是前者表达更为精炼成熟。创作之果历久弥新。作为海归派的李滨扬《色彩萌动》技法行走于现代与传统之间，音响与旋律也游走于东西方之间，作品色彩斑斓且不乏戏剧性，风格包容性很强。相比之下，本土作曲家赵石军《乡愁》戏剧与抒情性兼备，风格较为传统。
在笔者看来，新观念也好，旧思维也好，传统风格也好，现代技法也好，条条大路通罗马，音乐，好听就行。传统与现代作品的听觉差异，已不像惯常认为的那么大。无论大旋律的走动还是粉碎旋律的立体铺排，无论调性写作还是无调性展开，微分音体系还是五声调式写作，都能抒情写景，创造出引人入胜的声音。
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八零级的同学，三十年创作实践中有价值的音乐，或许是那些和而不同的声音。和者，入耳中听；不同者，卓尔不群。
（来源：中国文化报 作者：傅显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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